”
裴取恍然大悟:“我爹娘也是你、你、你……”
他极度的愤恨之下几乎说不出话来,眼看着马上就要含恨而死,屁股上突然一疼,整个人就被狠狠一脚踹了出去。
他死里逃生,在地上摔得晕头涨脑,坐起来之后,就看见乔广澜正在跟裴峰动手。
……或者说是暴打裴峰。
从刚才开始,虽然乔广澜一直在掌控着局面,但其实他几乎没有真正自己出手过,直到现在,让在场的人看清楚了裴峰的真面目之后,他才把裴取一脚踢开,跟着挥拳打在裴峰的脸上。
裴峰的面部被击中,踉踉跄跄后退两步,身后散出十几个黑色的人形。
乔广澜道:“这还不够啊!”
他拽住裴峰的衣领,直接把他扯过来,照着他又暴捶了好几拳,裴峰狂喷鲜血,身后不断冒出人形,他好不容易挣扎着撕裂自己的衣领,挣脱出乔广澜的手,大喊一声:“阿澜!”
乔广澜一愣,裴峰抱着他的小腿顺势就跪下了,大声道:“阿澜,我错了,我知道你恨我陷害乔伯父,可我也是不得已的!我心里其实还爱你啊!你放过我吧!”
乔广澜:“……”
裴峰道:“有一次我在战场上受了很重的伤,眼看就要死了,想起在一本书上看见的方法,就让国师帮我找了一只灯笼鬼,用人命养着,喝了里面的灯油,我竟然真的很快就恢复了,从那以后,上战场的时候我再也不会觉得恐惧……我只是不想死而已,我真的……我也很想回来见你啊。”
乔广澜抱着手,似笑非笑地说:“我看是回来弄死我吧?”
裴峰连忙说:“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想你死的意思!只不过那只灯笼鬼被我养了五年之后,灯芯在一次意外中折断,如果还想要继续使用,只能去找替代品,我记得你有一次跟我提到过,说你家有一枚祖传的簪子,是用昆仑山顶峰上的白玉做的,正好可以……啊!”
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被乔广澜当胸一脚踹了出去。
乔广澜道:“很好,很有意思,你的道歉中连一句‘对不起’都没听见,果然是别出心裁,十分诚恳。还有,你的誓言太不值钱了,我可一个字都不信。”
裴峰道:“我可以改!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杀我,你……”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胸口捅出了半截带血的刀锋。
裴峰不敢置信地低头,感觉全身的力量迅速流失,他顾不得去看那个凶手,手仍然死死扒着乔广澜的袍角,嘶声道:“救我……”
乔广澜诧异地挑起眉,手上却毫不留情地从裴峰那里把自己的衣服拽了回来。
裴峰的目光暗淡下去,巨大的失落和恐惧涌上心头,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了。
他怀着强烈的求生欲望死去了。
乔广澜移开目光,这才看向刚刚从身后捅了裴峰一刀的裴取,道:“呦,真是好善变的人啊。刚才口口声声我不许杀他的难道不是你吗?”
裴取硬声道:“此一时彼一时。他再说下去,只会让我裴家蒙羞!”
乔广澜盯着他,似笑非笑,也不说话,裴取被他的目光看的脸上发臊,停顿了一会,才不情不愿地冲乔广澜行礼:“刚才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乔广澜“嗯”了一声,直接道:“不用谢,你记在心里,以后还上就行了。”
裴取:“……”
乔广澜没有再浪费时间跟他说话,而是转身拍了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