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地一笑,抬手重新将两个人的茶杯斟满:“这里冷,得一直喝点热水才行。”
乔广澜笑了笑,顺他的心意,喝了口茶,单璋道:“你先告诉我,你都知道多少,我才好把剩下的事讲给你听。”
乔广澜道:“也不知道多少,但如果怀疑了你,反推起来就很容易了。每一次风水大会的地点都会改变,知道具体位置的人并不多。最起码咱们门派中,想来也就只有我、师父还有你三个人,能够用法术将柳树迅速催化成长的人选就更少了。”
单璋微笑着说:“哦,你居然知道了这一点,我明明记得你没学过那门法术。咱们师父觉得没用的东西,不会让你这个得意弟子浪费时间的。”
他思索片刻,又道:“倒是忘了,应该是洛家那位大少爷到场了,他跟你交情不错。哈,谁他妈都来坏我的事。”
他的话里面有种阴阳怪气的情绪,乔广澜长长的睫毛微垂,复又一扬,继续自己的话:“这种感觉非常熟悉,让我不由想起了第一次在异世界感受到我熟悉的力量时,是在石哲身上,他不但会法术,还知道我不是那个世界的人,当时他的解释是那是他算出来的,我虽然没办法反驳,但是心里很惊诧,他可真不像有这本事的人。”
单璋笑了笑,爽快地说:“是我告诉他的。”
乔广澜本来想问什么,顿了一下又咽回去了,继续把自己的话说完:“接下来就是严艺学,严艺学的法术套路跟咱们很像,他却又师门不详,这一点连路珩都看出来了,可见并非我的错觉。而后还有我的玉简出了问题……师兄,能够进有穿越时空之力的八冥塔,能够接触到我的玉简,功力还不能太差,符合这个条件的人选,只有你啊。”
单璋刚要说话,乔广澜却一抬手,示意他自己还没有说完:“其实仔细想想,线索很多,我也并非没有发现,但始终因为一点,让我没有想到你。”
能够让他出乎意料,就是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特别是听见了乔广澜亲口承认,单璋施施然地问道:“什么?”
乔广澜认真地说:“你是我的师兄,是我的亲人,我觉得无论如何你都不会害我。”
四目相投,他的情绪坦陈在眼底,平时锋芒毕露的一个人,时至今日没有半点怨恨愤怒之意,单璋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那种执掌一切的满足感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名之火。
他冷笑道:“你拿我当亲人?可惜了,从一开始我就把你当成要铲除的对象!从你被师父领回来之后,我就不满意了。同样是无父无母,同样是孤儿,为什么师父就能把你看成像亲生儿子一样,对我却总是隔着一层?你叫我一声师兄,哈,真是好真心啊,那为何不论长幼有序,少门主之位还要落到你这个师弟头上,让我每次都要让你先行,对你低头!”
单璋比乔广澜大三岁,两个人认识了十来年,这还是乔广澜头一次听他吐露心事,震惊无比:“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跟你争先……”
单璋迎头就是一句话:“你就是先,争什么?”
乔广澜如果真的想说,有的是话可以呛他,但面对的人是单璋,他蹙了蹙眉,还是一声都没有吭。
单璋压了一下情绪,这才说道:“我被师父领上山之后,事事无不尽量做到懂事顺从,师父也对我很慈爱,那时候我觉得意形门是人世间最幸福的地方,可是没过多久,你就来了。你来了之后我才发现,真正的亲密无间原来是那样的,师父对待我神色温和,很少表露出真正的情绪,却会冲你破口大骂,当你跟他说话的时候,别人都只能坐在一旁干看着,根本接不上口。我本以为我跟师父情同父子,却发现自己永远不可能像你那样,跟他言谈无忌。所以我,怨恨你。”
乔广澜道:“咱们两个性格不一样,这跟亲疏远近没有关系,你从小就比我听话,师父也根本就没必要责骂你……”
单璋打断他,冷笑道:“所以这个道理就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了?凭什么!既然你这样说,他又为什么不把少门主的位置给我?”
乔广澜按着眉心,突然道:“好了,我都知道了!你不要再说了,直接动手吧!”
单璋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我知道你不稀罕那个位置,师父把玉简给你的时候你几次推辞,嫌麻烦。其实我也不稀罕,我在乎的是他那句话。既然他最重视的弟子不是我,那我也干脆做点我自己真正愿意做的事情,玉简不是我的东西,那弄坏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他喋喋不休,人家不愿意听还要说个没完,乔广澜只能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渐渐由抗拒变得冷静。
单璋道:“我等待这一天不知道等了多久,真是侥天之幸,你自己脑子短路去救路珩,才给了我可趁之机。其实早在当初君浵成为皇帝的那个世界,祸根就种下了,我借般若之祸让他陷入往日心魔,你还记得吗?那个时候你把你的玉简挂在了君浵的脖子上,就已经走进我的陷阱里了。”
“同样,点拨石哲,教导严艺学的人也是我,那帮蠢货总是很容易被心底的不足操纵,这一点我再明白不过了……”
乔广澜神色不变:“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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