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道:“公主,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我能感到手中的手慢慢的,慢慢的消失“那你呢”
他用手抹了抹我的脸,“莫哭啦,臣走的也不放心。”
他的唇角又勾了些,形成一个清俊冶丽的笑,如山间的妖,青丘的狐,蛊惑人心。
“公主,臣不能再欢喜你了。你今后也可以不必再受臣的纠缠束缚,去找那个你真正心仪的人了。”
他一声叹息,哀伤无比,在山谷中,暴雨中,在我的眼前,完全消失。
“不!!!”
荡彻山野的呐喊,我喉咙一痛,蹙眉睁眼,竟然还是昏睡前的那个地方。
还是那个暗沉沉的树林,树林里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雨,砸在我的脸上,心脏慌乱地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在冰冷的雨中渐渐平息。
原来是梦。
还好是梦。
身上酸痛的不成样子,尤其是左肩的伤口,除了酸痛还有那种更为严重的火辣辣的痛,我挣扎着站起来,找了那个一直坚持的方向继续寻去。
雨一直在下,我隐隐觉得脑袋昏沉,一摸,额头滚烫。
这副身子扛不住这样的劳累伤痛磋磨了。
我又坚持着往前走了几步,目光模糊中,能见到前方躺着一个人,身上的衣衫已经破碎不堪,发丝凌乱地铺在身下,仰躺着,闭着那一双总是温润中含着清冷狂乱的凤眸。
60.第六十章只有一度的春宵
我一凛,五脏六腑止不住的颤抖,莫大的恐慌与剧烈的疼痛一股脑地袭来,昏沉的脑袋清明了些,步伐凌乱地走过去,席长慕仍旧闭着眼睛躺在那儿,不知是睡死过去,昏死过去,还是……
探了探他的鼻息,在凉雨中亦是微弱灼热的很,愣了几息,看着他平静的容色长舒一口气。
这口气还没舒完,仰躺着的人倏然睁开一双黑珠泛红的眼睛,那双眼睛十分像山谷里的饿极了的恶狼,阴恻恻,狠辣辣,盯得我后退一步,跌坐在地上。地上的黄土被雨水打的已经十分泥泞,正好那里还有一个不小的低洼,这一跌坐,溅起不少土黄的泥水,落在我本就脏乱的衣衫上。
“害怕么?”
席长慕的脸上被雨水冲刷地还算干净,玉白的俊脸在这片泥汤中如一朵濯濯的白莲,我下意识地擦一把自己的脸,镇定道:“尚可”
怕的不是这份危机四伏,而是你命悬一线,只是这份心思委实不足外人道,我站起来就着一双脏手想要将席长慕扶起来,席长慕却摆了摆手,自己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和声叹道:“公主还是快些自己走罢。”
我不解望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怎么让我自己走。
席长慕亦拿着一双深不可测地凤眸望着我,偌大的雨水渐渐地将他的身子也冲刷地干净,真正成了出淤泥而不染的芙蓉之色,他忽然笑了一笑,眼角眉梢尽带了惑人的风情,“公主,你真的不走么?”
我被接二连三的逐客令性质的话语打击地有些懵,席长慕看起来很正常,又很不正常,琢磨着定是不能撇下他一个人走,斟酌着道:“咱们不能一起走么?”
席长慕一步一步走了过来,连带着我周围的空气也炙热起来,他拿起我的手,神态似是悠然,似是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