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笑,点了点我的鼻尖儿“今儿个是特地跟柳太医求了虎狼之药,为了你这个小丫头的大婚,你今后可得真幸福,这可是母后偷偷求的,你父皇还不知道呢。”
我蹙眉“虎狼之药?!!”
皇后难得狡黠地眨眨眼,“是啊,左右也没两天儿了,还不趁这几天多做些想做的。”
我被皇后拉着低下头说不出话。
这女人,是真的将我当做孩子来疼爱。
虎狼之药对于一个“重病之人”无异于催命符,可她却为了一场婚礼毫无怨言地喝了,又撑着“强弩之末”的“亏空”身子来了这里,心中滋味酸甜苦辣皆有。
“母后……”
我欲伏在她的腿上,她的手止住我的动作,“溪儿可得小心头上的凤冠,撞歪了就不美了。”
“溪儿不美就不美,母后美就好了。”
皇后到底还是没让我趴下去,“傻孩子。”
傻母后。
拜别帝后是在永乐殿拜别的,我蒙着大红的盖头除了脚底看不见别的地方,不知道布置的规模如何,却在锣鼓喧天的热闹里和那一道道的嫁妆礼单里感受到了怀远帝对这次送女儿的重视。
南海的珠子,北洋的珍宝,西面儿的药草还有东边儿进贡上来特有的烟霞绫罗。最实在的就是那邀月城中心几家大铺子与田地了,还有那几箱子的金银元宝。
“臣以性命为担保,今后不论何时,不论何地,不论发生何事,都会一心一意对公主好,不背叛,不离弃,终其一生,只宠一人。”
席长慕站在我的旁边儿说着早说了千遍万遍的话,如今再一听衬着那低沉稳重的声音还是触动的很,一阵风吹过来,掀开盖头的边沿,我见到他眸子里那明晃晃的誓言。手中攥着的红缎紧了紧。
拜别之后三叩首,一众人又簇拥着我上了明红的轿子,到了轿子里头趁着没人,我掀开闷在头上的盖头,外头有一个公公尖声道:“起轿~”
晃悠悠的轿子被抬起来,晃悠悠地走了许久,我无聊将前边儿的门帘儿掀开露出一条缝儿,席长慕正骑着高头大马慢悠悠地走的不远,正巧儿他一回头,对上我的眼睛,眉目含情,公子如玉,他露出一个倾国倾城的笑。
80、第八十章这一夜互诉衷肠
心头怦然,我悄悄将帘子放下。
妖精。
吹锣打鼓咿咿呀呀砰砰哐哐的声音走了一路,隔着一层也能听见外面熙熙攘攘被禁卫军隔开的人群的讨论交谈声,大多是为了我“多年的夙愿得偿”感叹祝愿,喜气洋洋,当然也不乏酸涩之语。晃悠悠的轿子三声巨大的大鼓与唢呐混合着的震耳欲聋的声音中停下,噼里啪啦的炮仗声随之响起,“背新娘~”
从容将盖头盖上,帘子被从外边儿掀开,进来一只莹白如玉的手,那手修韧有力,伸进来顿了一下,绕到上方给我整了整盖头,才又回到原位,手的主人低低地笑,“辛苦公主了。公主,将你的手交给长慕。”
知晓我辛苦了还笑。
将手大度地递给他,顺势趴到他的背上,他将我稳稳地背着,路过鞭炮响完后留下来的一地的大红色喜庆碎屑,跨过大门口摆着的炭火盆,一旁的喜娘高声唱着老套的词“晦气尽去,祥瑞皆来。红红火火,福泽如海~”
席长慕继续往前走着,我透过盖头只能见到他白皙的脖颈在丝润的乌发下若隐若现,看席长慕还得走一阵儿的样子,扯了一缕他的青丝在手里缠着绕着把玩,大概是他被扯得痛了,趁着走路几不可察地颠了颠我,我低下头俯在他的耳边,“怎么?疼了?”
席长慕只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