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下巴都惊的掉在地上,再狠狠抽自己两巴掌,把眼皮子使劲揪揪,看看自己是不是没睡醒。
眼前的青年男子可是谁的账都不买的主,管你是龙子龙孙还是尚书武侯之后,他看不上眼,那真的是看都不会多看。
这点倒是和陶黎相似,陶黎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欠奉,就像下午碰到七皇子一行,从头到位嘴皮子都没动一下。
一个看都不看,一个说都不说。
“陶黎。”陶黎亦向齐良拱手回礼,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陶黎本就是温和的性子,待人接物谦逊有礼,让人如沐春风,该有的礼数,自然不会少,就算不对眼,也不会,里子过不去,面子还是得过得去的嘛。
齐良细细打量起眼前之人,月白衣衫附身,肩头与衣摆处有些许水渍,眼眶微红,但眼神坚定,行礼姿势一丝不苟,嘴角上扬着,风采无双,如清晨之朝阳,生意盎然,夏日之清风,心旷神怡。
至于身份,那就更不用多想,即便陶黎素来低调,不怎么抛头露面,但好歹也是正五品的兵部郎中,再说皇都城里这个姓氏这个年纪的,也只有宁安侯的弟弟,天官大人的弟子了,要是这都想不到,那和某些他齐良看都不看的猪狗有何区别。
陶黎同时也在打量齐良,脑海里想着皇都城里的齐姓人家,心念电转间,答案呼之欲出,左都督孝武公齐见贤的幼子。这身份就有些了不得了。
齐见贤稳坐军中第二把交椅,宣平虽不是重文轻武,但连年战乱,武将的地位比之文臣,略微还是要高一些,也就近十几年来,北方安定,西方也没有大的战乱,才有一丝改变,以至于以户部尚书和监察院众人开始猖狂起来,山头林立,今日早间朝堂之上便是如此。
宣平武将兵权被都督府牢牢掌控,兵部基本被架空,名存实亡,基本上也就负责粮草军械征兵等事,历代兵部尚书侍郎等要职也都出自军中人员,所以府部之间也相处的融洽,没什么矛盾。
太祖在位时改革旧制,设都督府,督察院,与尚书台形成三足鼎立的局势,但毕竟太祖出身行伍,加之战争不断,军中势力庞大,建国后封爵,大大小小百十个爵号。公侯只有十三个,三公十侯,且皆担任军中最高职务,三公分别担任大都督,左都督,右都督,十位武侯担任都统统领十支军队驻守各方。
公侯出武不出文,这已经成了宣平王朝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没人去打破,也没人敢去打破,做人最起码的良知还是要有的,宣平百年来死了百万将士,武公和武侯,理应是独属于他们的荣耀。
拱卫皇都的龙卫军也在齐见贤手里握着,身居高位,手有实权,虎父焉能生犬子,有这样老子,儿子只要稍稍争气些,就定然不会差。
齐良也不是那些二世祖能比的,耳聪目达,慧根早生,与陶黎一样,深居简出,但又不像陶黎那样在朝中任职,但其名声不可谓不大,
为何?几年前平安楼里,五皇子看齐良生的俊美,说要他给自己当个男宠,齐良二话没说,提起茶壶就将五皇子砸了个头破血流,他没事,五皇子被扔了出去,还被自己的亲爹,当今的圣上禁足。这件事在当时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成为皇都城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从那件事后,齐良的名字被人熟知,纨绔们也不敢招惹,知道齐良性子冷傲,主动对其打招呼,要是不搭理,也不敢说什么,要是齐良点头回应,纨绔们则倍感荣幸,能在同僚面前吹嘘个把月。上醉梦楼找姑娘都能多待个一炷香的功夫。
于是醉梦楼外就经常有这样的对话。
“老李,怎么今天进去的时间这么长?你这满面红光的,那姑娘也不是新人,不应该啊!”
“那可不嘛,今天碰到齐公子,对我点了两下头,足足两下呢。”
“怪不得,话说齐公子怎么就从来不看我一眼?”
“废话,你老子天天没事找都督府的不痛快,人家能给你好脸就怪了。”
……………
“小侯爷,百闻不如一见。”齐良注视着陶黎说道,笑容和煦,富有磁性的声音一改往日的清冷,变得悦耳动听。
“齐公子说笑了,闻名已久,如愿得见,幸甚!”陶黎也笑着回复道。
两个少年看着对方傻笑,二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带给自己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大概是他们都是同一类人吧!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得见君子,云何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