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景道:“姑娘,咱们耽搁好一会,恐皇太后找,早点回去才是。”八福晋最为可恨,随时都能挑出林黛玉的毛病刺一刺。
林黛玉点点头,老头儿忽然挣脱挣开小喜子,连银子也顾不得,连滚带爬到林黛玉身边,大声问:“皇太后在这里?”
冬景骇一跳,只身挡在林黛玉身前,警觉道:“你要做什么?”
老头儿两眼含泪:“求菩萨带老奴去见皇太后,求菩萨给老奴主子伸冤。”
林黛玉见那发白皱深的老头涕泪直流,问:“你有冤屈就去报官,找皇太后有什么用,我也管不了这个。”
老头儿绝望道:“老奴四处报官,可是没人敢理老奴冤情啊,求菩萨帮帮老奴吧。”他从金陵被发卖到扬州,因念旧主拼命从新主家逃出来,却因年老没有上京告御状的能力,只能在此处绝望等死,已苦熬两年。
林黛玉见他说的可怜,道:“你既有冤,可有状纸?”
老头连连说有,用颤巍巍的手从怀里取出一个脏兮兮的油布包,打开看,正是一张陈旧状纸。林黛玉打开看,原来这是金陵富绅冯家的老奴,状告薛蟠倚财仗势打死冯冤,夺走丫鬟英怜。
林黛玉早在前世就从贾家人口中知道这一件事,明白状纸里写到句句属实,心里怜悯他,便道:“你若是信我,就先把这纸给我吧,我认识一个人,他或许可以替你伸冤。你放心,他可看不上薛家那点银子势力。”
老头犹豫再三,想到若错过此次,报仇再也无望,便应了。林黛玉让他仍在此处等着,多则一月,少则几天便有人来接他。
回去路上,冬景问:“姑娘,这是……”她也凑着看了几眼状纸,冯家老奴要告的分明是居住在贾家的薛家人,跟林家不沾亲,却带些故。
林黛玉淡道:“这样的事情,我若没瞧见固然可以装作若无其事,但既遇上了,恐怕也要伸张一下正义。”
兴许连老天都在帮冯家,第二日胤禛就到了扬州,林黛玉顺便将冯家的状纸给了他,装作漫不经心问:“四爷要管吗?”
胤禛闲闲地逗弄窝在林黛玉膝上的梨花,道:“放心,既然姑娘托给我了,必办妥当的。”说完一笑。
梨花被逗恼了,冷不防一口咬上胤禛的手指头,可惜猫儿太小,空有一副凶相,却没有相衬的尖牙,胤禛根本不痛不痒,气的梨花炸毛。
林黛玉将猫放在地上,忍笑道:“你欺负它做什么。”
胤禛唇角含笑望林黛玉一眼,说不出的意味,让林黛玉也差点炸毛。
林黛玉在皇太后处看到一个面黄肌瘦的□□岁女童,听说是拦康熙御驾上访的小姑娘,康熙查清她家冤屈后便暂时放在皇太后身边。小姑娘名叫褚越,前金陵应天府知府褚书先之女,褚书先早已被革职了。
从胤禛话里,林黛玉知道这女孩家里的事情似乎跟太子有关,只是不知金陵被甄家把持到了什么地步,让告御状的只能跑到扬州来。
皇太后正为褚越的事情为难,林黛玉一来,凌霜立刻道:“林妹妹也才九岁,跟褚姑娘刚好同岁,不如把两个小姑娘安置在一处,皇太后你说好不好?”皇太后明显不想养褚越,要推给堂上哪个人的,凌霜出言,其余一片附和。
褚越孑然一身,看这样子养大了也没用处,但她父亲含冤而死,康熙不会放任孤女流落,只会交给哪个养。
林黛玉心说又来找茬,八福晋真是无时无刻不盯着她。
林黛玉道:“我年幼,自己都顾不过来,怎么分神去理旁的事?不如八福晋能干。”
皇太后思量片刻,道:“这样也好,我年纪大了,空照顾有不周处,凌霜处事周到,就照顾着褚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