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赔礼道歉的——这话自然不能告诉察哈尔氏。
察哈尔氏也未想太多,将这件事撩开手,说起来意:“我来问问姑娘,你在家闷了许多日,要不要我带你去外头逛逛?比如去看看锦衣阁里新出的衣服款式,或者去浮珑记瞧瞧胭脂膏子?”林黛玉穿着衣饰都很简单,除了大婚那日戴过一套鸽血红宝首饰,其他时间都朴素的很,她觉得可能家里男人太少,不懂给林黛玉置办,所以才有此一问。
林黛玉道:“请他们来府里就是了,何必亲自去看?”
“你兴许不知。”察哈尔氏笑说:“本来那些姑娘贵女们都请人到自己家里看衣服首饰,后来锦衣阁和浮珑记在店里设了雅间雅座,去那里大家坐一起喝杯茶,看看花样子,可不是比咱们两个在家里热闹么?”
林黛玉道:“我喜欢清静,人太多倒闲闹的慌,就不去了。”
查尔哈氏道:“那也罢了。今日是同一位闺阁旧友有约,你既不愿出门,我也不勉强你了。”
林黛玉末了道:“早先忘了告诉母亲,锦衣阁和浮珑记都是琼儿开了玩的,那里掌柜的知道您,到时看上什么让人送回家就成了。”
察哈尔氏吃了一惊:“是琼哥儿开的铺子?”林琼才八岁,虽然平日里聪颖好学,但她怎么都没想到那两家日进斗金的铺子是他开的。
“是。”林黛玉笑意吟吟,十分自豪,“他自己胡乱玩的,当年父亲嫌他顽皮,一分钱都没给,所以这项产业是他自己做起来的。”
察哈尔氏出门的时候还依然在惊诧中,自己嫁到了个什么人家?哥儿姐儿个个争气,这四个孩子谁家只得一个,恐怕都要乐死了。该说不愧是探花郎的儿女,虎父无犬子,儿子们个个读书好,女儿生的叫别人拍马不及,嫁的也是一等一,谁让人家命格好呢。
林黛玉不知道察哈尔氏想了什么,她叫冬景找了个略大些的匣子,将自己临的两卷戏鸿堂和刚做好的香囊放进去,盖上盖子,从脖子里解下玉牌一并交给冬景。
“你去西小胡同的罗瑱镖局把匣子给张停连,给他看这块玉牌,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冬景拿着那块一看就是男人用的玉牌,笑说:“我就说我早晚能看见,当初何必费那个劲藏呢。”
林黛玉羞恼,戳戳在柔软舒服的小篮子里睡大觉的梨花:“梨花,咬冬景。”梨花被惊扰睡眠,猛地爬起来,一双圆滚滚的猫眼左右张望,狐疑不定地叫了几声。
梨花自然不会咬冬景,冬景去了之后,梨花也不睡了,一溜烟跑出门去。梨花分的十分清楚,林黛玉是它主子,丫头们才管它的饥饱,只要围着丫头叫几声,保管有鱼吃。
廊下绿毛大鹦鹉瞧见梨花,立刻扑棱起翅膀,扯开嗓子喊:“蠢猫,蠢猫,蠢猫……”把一院子丫头们笑弯了腰。
林黛玉正要睡个美美的午觉的时候,宫里来了信,说是德妃娘娘请她去宫里。林黛玉自然不敢怠慢,忙叫人拿旗装给她穿上。
说起来,自从被指婚以后,林黛玉还没见过德妃几次,更别提交谈。上次南巡,德妃没有随行,林黛玉对她也知之甚少。
徐嬷嬷利索地给林黛玉梳头,挽发,道:“老奴是孝懿仁皇后身边伺候的,对德妃娘娘知道的少些。宫人都传德妃娘娘是个温和的主子,姑娘放心。”说起佟佳氏和乌雅氏,两人同为宫妃,背地里免不了有些龌龊。乌雅氏生的胤禛在佟佳氏膝下养着,她自然看不惯佟佳氏,但在深宫里,哪个宫妃能自己养孩子呢。
林黛玉初次被德妃召见,为了不失礼,头一次穿上了旗鞋,有高高的花盆底鞋子。
略走了几步,林黛玉都走的稳稳的,但心怡还是很担忧:“姑娘,不然还是别穿这鞋了。”
“有什么,”林黛玉满不在乎地说:“穿上还能显得高一些呢,就这样吧。”
林黛玉到了宫里,自有宫人引着她到了永寿宫,远远见到宫门口立着个瘦高的男子,单看背影林黛玉就认出来那是胤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