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两个耳光,北辰擎看闹得不成样子,只得跟过来,伸手用力要将他扯开,劝道:“你问便问,发什么脾气?”杨晔仍不肯放手。三人正撕扯间,恰此时马天宝把所谓的金缕玉衣给送了进来,北辰擎忙道:“小狼别闹,你看金缕玉衣送来了。”过去将金缕玉衣接了过来。
杨晔瞥一眼那件金缕玉衣,忽然想起来在大理寺天牢中,自己被凌疏上了金缕玉衣,那一瞬间刻骨的、生不如死的疼痛,他不由自主地一个寒战,眼光慢慢溜到身前的凌疏身上,凌疏头发散乱,奄奄一息,若是这金缕玉衣一穿,想来性命堪忧。
杨晔咬牙,缓缓地道:“凌疏,那书册你没有送到洛阳,对不对?你一定给藏起来了!你只要肯交给我,我不杀你,我让人给你看病疗伤。你若是还不肯,这金缕玉衣,我只好给你穿上了,你……听到没有?”
过的片刻,凌疏艰难地回应了他:“听到了,书册……真的已经被取走,那金缕玉衣……给我穿吧。”
此言一出,杨晔怒极,抓着他的两只手开始微微发抖:“你个狗-日的怎么就会让老子下不来台!穿!穿!穿你祖母的……你……你……”顺手把他摔在铁栏上,上去重重地踹了几脚:“你找死不是?找死不是?我就成全你,我踹死你个不知死活的!”
凌疏既不抵挡,也不反抗,蜷曲在地下由得他踹,北辰擎本在检视那件金缕玉衣,此时猛然一回头,却忽然喝道:“小狼,你站着别动!”抢上去扶住他,杨晔呼呼喘气,问道:“怎么了?你怎么又来挡着我?怎么每次我要收拾他,你都来捣乱?”
北辰擎温声道:“不是,你背上的伤口裂开了,千万别再动怒。”
杨晔上身缠了厚厚的白布,外面套了长衣,此时血迹已经渗透到了长衣上,他也骤然间感到了疼痛,趔趄一下,只好由得北辰擎将他扶住。北辰擎接着劝道:“他不肯说算了,我们走吧。倒是这金缕玉衣给不给他穿上?”
杨晔瞄一眼那件赶制出来的金缕玉衣,却默然无语,北辰擎察言观色,微笑道:“我就是让人做着玩儿的,和凌大人从前的那件做工相去甚远,给他这行家看了,难免要笑话我们。况且……如果凌大人所言属实,如今的状况,怕不是一件金缕玉衣能解决得了。小狼,你说呢?”
杨晔咬唇,片刻后道:“我没什么可说的,走!”他被北辰擎架着往外走,临去时忍不住回头又看了凌疏一眼,凌疏蜷缩在铁栏下,脸色惨白,双眼微阖。杨晔心中悸动了一下,慢慢升起些许悲凉,这片刻间的恍惚,他想起了把凌疏抱在怀中的那一夜,纵然他无知无觉,但至少他是顺从的,温柔的,哪怕是错觉。可如今,他把自己的错觉也无情地打了个粉碎,无物可淹留。
杨晔毅然回头,道:“赶快找我哥去!”
两人进了杨熙的营帐时,杨熙在批注文书,几个侍卫陪侍在侧,杨晔道:“你们都出去。”
众侍卫依言退出,杨熙方皱眉问道:“你又发什么疯?不好好养伤,跑过来干什么?让我看看你的伤口。”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
杨晔道:“我伤口很好,不用看。哥哥,我得问你一句话,你想不想做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