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安插布置了许多的心腹,总及不得大公主为西迦王亲生女儿,在族中权势滔天。况他存了别样心思,不想就这么跟大公主翻脸,只得去找到了一直随军的荆怀玉,提出自己要退兵回西迦去。
荆怀玉闻言,微微有些吃惊:“如今眼看着就能把反贼剿灭,形势正好,却为何忽然要退兵?”
金雅仁将后院起火的事情隐瞒不报,只是道:“西迦的族人从来没有出来这么长时间过,许多人起了思乡之情。因此我怕军心浮动,不敢多耽搁。你知道我并非西迦族人,有些事做得过了并不好。余下的叛军交给卫将军,剿灭他们不费吹灰之力,所以不必我等再插手了。但是我这回西迦之前,想去一趟洛阳,觐见贵国的皇帝陛下,届时还请荆侍郎在贵国皇帝陛下面前替我斡旋一二。”他一边微笑,一边将写了几行字的一张纸推到荆怀玉面前,温文尔雅地道:“上次答应我的各种条件,也该兑现了吧。荆侍郎放心,只要能尽力替我美言,将来必不相负。”
荆怀玉拿起那张纸逐条看来,待看到最后一条,却忽然一惊,道:“上次并不曾有让三关关口南移二百里这一说。驸马爷忽然加上这么一个条款,下官也无法在皇帝陛下面前张开口,我朝陛下也必定不会答应。”
金雅仁唇角微翘:“协议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没有,便不能加上么?只要荆侍郎能助我得到这二百里土地,头一年的岁贡,我分三成给你。”
荆怀玉将纸张拍在案上,叹道:“事关重大,下官真不敢答应你,便是应了你,也未必做得到。金驸马说些别的吧。”
金雅仁沉默片刻,淡淡地道:“如此,我便退至三关左近,而后传书回去,里应外合,这二百里土地,依旧手到擒来。卫将军在这里对付贵国的赵王殿下,可有空腾出手驱赶我?”
他挑起眼看看荆怀玉:“大势所趋,我带兵出力替贵国消除内乱,这出生入死的事情可不能白干,否则在族人那里也无法交代。荆侍郎一直和我在一起,外人眼里沆瀣一气,届时便能甩脱干净了?不如及早从了我吧。”
荆怀玉沉吟不语,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道:“你知道三关的范文粤和赢绣因为罗瀛的死,对皇帝陛下颇有怨词,对你也是恨之入骨。你在三关左近徘徊不去,他们便是拼着违抗圣旨,也必定不会放过你,你须要三思而行。”他拧眉思索片刻,道:“驸马爷,你不如多要些岁贡,还靠谱些。下官言尽于此,听于不听,却还在你。”
金雅仁笑道:“国土岁贡我都想要,也许你要骂我贪得无厌,但贪婪是人的天性,荆侍郎世事通达,定不会取笑我。况且便是我只要求增加岁贡,你家皇帝陛下也未必会答应啊。所以我只得以进为退,先要国土,国土不给,再要岁贡,他总不能屡次拒绝。你放心,我言出必行,不管要来多少,这头一年的岁贡有你三成。”
荆怀玉顿时恍然大悟,拊手笑道:“原来驸马爷打的是这个主意。如此下官还有一计。驸马爷还可以再要他一样东西,皇帝陛下必定也是不舍得的。我朝陛下仁慈宽厚,这般屡次拒绝下来,便会觉得亏欠了驸马爷,这其余的东西,松口的余地就大了。”
金雅仁道:“那是什么?
荆怀玉俯身过去,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金雅仁眉毛微挑,状甚诧异,微笑道:“他比二百里的国土还金贵?比万两白银还有价值?”
荆怀玉笑道:“金贵倒不至于。但在陛下心里,此物他却决不能出让。至于缘由,牵扯太多,一言难尽啊!驸马爷也就不用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