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审犯人似的审她,弄得徐慧一头雾水。
“没有,薛婕妤未曾允她入内。”
太宗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俯下身,伸手抬起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
“所以你心生同情,为她写了这首诗?”
他将那张宫纸随手在她面前一丢,上面清清楚楚的一手《长门怨》,正是徐慧的笔迹。
徐慧心里有点不高兴,她以为他是她的知音,能够读懂她的诗。却不想太宗甚至不如薛婕妤明她心事,连想都不想就直接在心里下了这样的定论。
太宗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默认,更加生气了,“这诗若是她写的,还有几分看头。可你……”
太宗说不下去,只觉胸口有团烈火在燃烧,当真不知拿她如何是好。
他把徐慧捧在手心,悉心照料,可她却为了旁人写这种诗来怨他气他!
“徐慧啊徐慧,你可真是厉害。”
他怪里怪气地说了这么一句。
徐慧向他投以疑惑的目光。
太宗迎着她的视线,寒声道:“自古至今用《长门怨》来争宠的女人多了去了,可是替别人争宠的,你却是头一个。”
徐慧张口正要说话,太宗却已起身,冷淡地下命,“你回去吧。明天不用来甘露殿了,等你想清楚再说。”
徐慧没有立即动作,她怕自己忍不住和他争辩,失去理智。
她默了一默,调整好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后,方起身告退。
太宗见自己朝她发火,她却还是这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心中更是有一团无名火,烧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厌烦地甩手催促她赶紧走人,然后转过头一个人生起了闷气。
徐慧快步向殿外走去,直到走出甘露殿,她才发现自己的双腿一直在发颤。
她心里好害怕。
她握住王掌史的手,手心全都是汗。王掌史见她出来的急,脸色又不大对,忙问她怎么了,徐慧却不肯说。
王掌史看出徐慧心情不好,便不再追问。一路无话,回到清宁宫后,徐慧连晚膳都没心思用,就叫人打水泡澡。
澡盆里惯来都会放些花瓣和药材,有宁神安眠的功效。
徐慧叫所有人都退了出去,自己一个人深深呼吸,再长长吐出,调理气息,以免郁结于心。
她想起傍晚太宗发怒的样子,当真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往日里的柔情蜜意,他竟全然不记得一般,对她咄咄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