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蔓君也正瞥了那人一眼。
见白蔓君压根未动的坐姿,遥渺渺突然觉得白蔓君应该是知道有后续的,还有傅童心几次看向白蔓君的举动,也让遥渺渺觉得白蔓君才是背后掌控这次庭审的人。
杀人案庭审竟然同意网络直播,此刻这些记者博主和摄像师却收起摄影装备安静的坐在一旁,即便资产强占比不上杀人案有噱头,可是豪门恩怨的流量也不少,他们却都放弃了。
还有法官不顾警方和律师的反对坚持让傅童心说完,这一切都有了解释。
魏染当都无法探寻到底细的白家,能做到不露于人前的隐世家族,其能量岂可小觑。
龚冬泽察觉到了吗?
他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呢?
遥渺渺有些恶趣味的想,一转头看向龚冬泽,就落入了龚冬泽满是担忧注视着她的眼眸里。
她的心一沉,却不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彷徨不安,反倒就像是飘忽的心突然安静了下来。
他站在那里,眉眼坚毅,身姿英挺,时刻关注她是否安好。
遥渺渺此时才发觉自己的双手不知道何时握成了拳,她试着将它摊开,然后安放在两侧的扶手上,她试着让自己的脊背不再紧绷,然后后仰靠入椅背之上。
察觉到遥渺渺松弛下来,龚冬泽这才移开目光,继续暗暗的审视着众人的神态举止。
“我是穆谷瑶合法的丈夫,我在穆谷瑶死后继承她的财产是受法律保护的,我是她的第一继承人。”
对于原告律师要求他不能拿走任何一件属于穆谷瑶的物品,并且即日搬离云筑别苑,今后也不准踏足的时候,郝凌霄义正言辞道,一改刚才的颓靡。
也让大家明白了他为什么刚才一直在强调他和穆谷瑶婚姻的合法性,合法的婚姻不足以让他摆脱傅童心的指控,甚至会让人更不耻他对傅童心的所作所为,但可以让他有资格继承穆谷巨额的资产。
原告律师扶了扶金丝眼镜,不疾不徐道:“第一继承人除了配偶之外,还有子女,以及父母。”
“穆谷瑶还没有孩子,就算要和她父母均分,我也能分到一半。更何况,穆谷瑶是独生女。”郝凌霄抬了抬头,试图让自己更加的显眼和自信,似乎忘了刚才他曾将自己的头颅埋入手掌之中。
观众席中有人发出了不屑的冷笑声,是穆家这边的亲属:“何况是独生女,这意思是反正穆谷瑶是穆家唯一的继承人,现在穆谷瑶死了,等穆家两老也去了,穆家的钱以后都是他郝凌霄的吗?”
“我之前就说过,小白脸靠不住,这明显就是冲着吃绝户来的。”
“他一个不受待见的女婿,凭什么能继承穆家家产。”
“我觉得就算法院判他没罪,也不代表他就没有杀人的嫌疑,应该剥夺他继承的权利。”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谁那么傻,会把家产给这种白眼狼。”
“穆家的人又不是死绝了,轮得到他一个外姓女婿吗?”
“你们说,要是谷瑶那娃有孩子,给孩子我那是没意见的,但是连个孩子都没有,他郝凌霄算个老几啊!”
“我看那,养老啥的,还是要靠自己的穆家人,毕竟血浓于水。”
“确实,说句不好听的,万一真有个好歹,还不是得自家这边亲戚摔盆打幡。”
……
也不知这话是说给郝家人这边听的,还是说给穆谷瑶父母听的。
坐在第一排的穆谷瑶父母定定的坐着,任由身后议论纷纷,恍若未闻。
他们单独坐在了原告席后面旁观席的第一排,就像另外一边的郝家父母也单独坐在被告席后面旁观席的第一排。
直系亲属,旁系亲属,在没有规定如何坐的座位上,又好像自发的泾渭分明。
法官说了几次肃静,旁观席的议论沈声都没有停下来。
比起杀人案,大家对财产纠纷的案子就显得轻慢随意了许多,又或者是因为牵涉到自己的利益吧。
“穆家这么有钱,还需要有人养老吗?我看啊,穆家干脆立个遗嘱把钱都捐给国家,由国家机构来料理后事,谁也别惦记,也好在生前死后落个清净。”
不知是谁,凉凉的一句,全场瞬间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