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太腻了。
这是他的破绽,可是她忽略了。
她一直太自负了,她以为她和季遇之间,她是猎手,却不料最高明的猎手往往是以猎物的姿势出现的,以身为饵,一步步在猎手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最高明的猎手玩味的看着猎手自己一步步的走进他早已设置好的陷阱。
不是恰好碰到,是季遇两次见到遥渺渺,遥渺渺都拿着春秋茶道的奶茶。也不是季遇喜欢春秋茶道的奶茶,而是季遇一直坚持去春秋茶道,计划来个巧合的不期而遇。
而这种巧合只是针对遥渺渺,对于季遇来说,只是建立在概率上的叠加。
只是季遇没想到的是,她点春秋茶道的奶茶从来不是因为自己喜欢喝,她只是需要靠点奶茶来确认蝶魄大厦的时间,而不是到店里点,即便春秋茶道离蝶魄大厦很近。
所以季遇哪怕买了这么多次奶茶,也没有偶遇到遥渺渺。
可是遥渺渺并不庆幸。
季遇营造不了偶遇的机会,邀请她来看下头纱的成品,她也推说没空,那么季遇就想了其他法子。
以她人的生命作为祭奠,来赌一赌她是否会来。
不是傅童心跳楼的南方妇产医院离花信风嫁衣店如此近,而是南方妇产医院离花信风嫁衣店如此近,傅童心才从这家医院跳楼的。
支撑在沙发上手臂一滑,遥渺渺这一跌,才又找回了点神志,她知道她该想办法自救先,可是她却还是决定不顾一切的先证实自己的猜想:“傅童心是你算计好了的?”
季遇温文尔雅的一笑道:“是,你真的很像她,和她一样的聪明。”
凶手夸一个着了他道的被害人聪明,听在被害人的耳中实在是讽刺居多,哪怕季遇的言语有多么的诚恳。
“你是怎么做到的?逼一个顽强求生的人主动赴死。”遥渺渺苦笑出声的同时是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淌。
她想要去救的人,是因为她才死的,这个世界的吊诡,她除了回以笑声,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我没有逼她,我只是给了郝凌霄的父母指了一条路,告诉他们向傅童心的父母提出花钱买傅童心腹中的孩子。”季遇笑着道,浑然不似他是在逼人走上绝路,更像是好心好意的给别人提了一个好建议。
“至于傅童心为什么会来南方妇产医院,只要在她被上一家医院拒绝的时候,有人在旁边给她指一家会答应她的医院就好了,毕竟私人医院比公立医院更看重钱,这是普通大众的共识。剩下的,交给她的父母就可以。”说着这些,季遇眉眼之间仍旧没有冷戾,只有温和,温和到让人想不到他正在说怎么算计一个人去死。
遥渺渺狠狠的抓紧自己的右肩,她此刻唯一能庆幸的是,她在攀岩回来之后,担心自己会被警方审查,再次切掉右肩上的红痣。
此刻特意扯开伤口上的血痂,借着疼痛让自己清醒了不少,肩上的敷贴被她抓的不再服帖,鲜血慢慢渗透向了衣服。
“能不能请你不要这么一副温良恭俭让的样子,你这个样子讲述自己怎么杀人,实在让人接受无能。”遥渺渺勾唇冷笑道,“我何德何能让你如此大费周章。”
“为什么?”季遇喃喃着,闻言凝望着遥渺渺的面容半晌,才起身走到橱窗前面蹲了下来,然后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打开了橱窗。
季遇起身摁了下橱窗里墙上的开关,悬挂在上方的红灯笼霎时将猩红的红洒满了店内,诡谲邪魅。
遥渺渺感到心脏一窒,突然瞪了眼看着季遇却扯浮光跃金织锦的手。
不要拿下来!
不要拿下来!
快跑!
快!
……
遥渺渺对浮光跃金织锦下覆盖着物品毫不知情,却无由来的生出无尽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