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毫不掩饰的伸头去看奏章的内容。
汉武帝见状将竹简往自己的方向移了下,以便遥渺渺看的不那么费力:“除了朕的小殿下,谁还敢从背后突袭朕?就算朕不治她个弑君之罪,也绝对难逃欺君之罪。”
“哦,那陛下打算治臣妾啥罪?”
“卿犯的欺君之罪多了去了,就法不责多吧。”汉武帝纵容的摩挲着颈间遥渺渺的手。
“那看来臣妾是债多不用愁了!”遥渺渺看完了奏章,嘟囔了句,“怎么又是请战,他们怎么那么好战?”
“当年高祖与开国众臣定下白马之盟,约定‘非刘不得称王,非功不能封侯’,以至于想要升迁封侯之臣都极力想要通过军功建立功绩。”
“在开国之初,这确实可以安抚军功集团巩固统治,但到了太平年代,却容易让将领为了私利揣掇帝王穷兵黩武。”
汉武帝闻言偏头,若有所思的看向趴在自己肩膀上的遥渺渺:“看来小殿下是不赞成出兵了?”
“嗯,不赞成。战争劳民伤财,君王应当收敛好战之心,与天下更始,罢兵休卒。”遥渺渺惫懒的没再言语,汉武帝虽然宠她,但一向有自己的主见,何况历史上对汉武帝热衷武力征服这件事毫无争议,遥渺渺根本不认为自己的话能打消汉武帝的念头。
汉武帝偏头望着遥渺渺缓缓的收起了笑容,直到遥渺渺久未听见汉武帝说话,好奇偏首看向汉武帝,却撞入汉武帝望着她深思的眼神。
因为遥渺渺本就将自己的下巴搁在汉武帝左肩上,相互这一偏头,两人近的呼吸交融。
按照往常,汉武帝就算不轻轻的吻下遥渺渺,也会轻笑着摸下遥渺渺的脸颊。
可今日,汉武帝却是沉默着深深的注视遥渺渺,汉武帝不笑的时候就会不经意显露帝王的压迫感,以至于遥渺渺精神都渐渐有些紧绷了起来。
遥渺渺刚想问自己是不是惹他生气了,就见汉武帝放下毛笔,将遥渺渺箍着他脖子的右手拿了下来,然后将毛笔塞进了遥渺渺的手里,轻声道:“那小殿下在这奏章上写上时机未到、暂且搁置。”
遥渺渺惊得松手,只觉得手中的毛笔滚烫的灼人。
汉武帝似早有预料,握紧遥渺渺颤抖的手,不许遥渺渺松手:“此笔一旦沾上朱砂,落笔便是朝局变幻、朝臣生死,小殿下,可要握紧了。”
“陛下,这可是奏章。”遥渺渺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一瞬间连自己埋哪里都想好了。
如果自己现在被汉武帝杀了,那肯定就和历史不一样了,这算不算改变历史了?
遥渺渺都不知道为什么生死攸关之刻,自己竟然还能先想到这个。
“朕当然知道。”汉武帝戏谑的逗着遥渺渺,执意抓着遥渺渺的手往奏章上写上时机未到,然后停下道,“来,还有暂且搁置四个字,小殿下还要朕帮忙吗?”
“陛下,臣妾错了,臣妾再也不说穷兵黩武了。”遥渺渺决定要垂死挣扎下,生命诚可贵,何况她还是碰到杀人狂魔靠穿越别人身体活下来的,这得是多大的机缘啊!她不能辜负啊!
汉武帝轻笑着道:“朕觉得小殿下说的很对。”
“那话不是臣妾说的,是庄子说的,我就是背个书。”遥渺渺决定甩黑锅,反正庄子已经凉了那么久,汉武帝总不能挖坟掘墓吧。
“嗯,‘与天下更始,罢兵休卒。’这句话确实出自《庄子·盗跖》。”汉武帝轻笑着点头认同道。
“嗯,不是臣妾说的。”遥渺渺想偷偷摸摸的抽回手,却被捏的更紧。
汉武帝饶有兴致的用笔尖沾了沾朱砂:“‘战争劳民伤财,君王应当收敛好战之心’这句话,朕想应当是出自朕的小殿下之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