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赫那拉氏。
康熙看着托盘里孤零零的两个牌子,眼皮直跳,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梁九功看着甚是冷清的托盘,瞳孔一颤。
佟主子办事果然不同凡响。
海总管将托盘举国头顶,不敢看康熙的目光,“启禀皇上,去掉养病还有特殊日子的小主,确实只剩这两个。”
康熙嘴角直抽,“如果朕再晚两天,是不是连这两个牌子也没了?”
“奴才不敢!”海总管小心翼翼道,他偷瞄了康熙一眼,见他似乎没有生气,轻声问道:“皇上,您还挑吗?”
“挑什么挑!”康熙摆手让他将托盘撤下去,眼不见为净,忽而开口问道,“佟安宁的牌子怎么没看到?”
海总管恭敬道:“启禀皇上,佟妃娘娘身体不适,前段时间也生病了,也将牌子撤了下来。”
“昭妃呢?”康熙问道。
海总管:“昭妃娘娘来了月事!”
康熙摆手让他下去,等都海总管退下,康熙无奈道:“朕是不是该感谢佟安宁只是撤牌子,没有将朕给卖了。”
梁九功组织了一下言语,“奴才觉得佟主子只是和皇上开玩笑,她做事有分寸。”
“有分寸!短短半个月,将绿头牌弄得只剩下两个,这还叫分寸?”康熙无语道。
梁九功讪笑两声,“皇上,佟主子虽然平时看着没心没肺,归根到底还是女人,她就是嘴上说着不在乎,您看看她做的这些事,桩桩件件都是在说在乎您!您打仗国库空虚,佟主子一话不说,拿了钱(虽说是借的),还不愿意别的妃子挪到承乾宫,现在得了敬事房的差事,佟主子又接连撤绿头牌!皇上,这些都代表佟主子对您的心意!”
“是吗?”康熙虽然语气疑问,嘴角的笑已经荡开,笑的令人目眩!仿佛开屏的孔雀,格外荡漾。
梁九功连连点头,默默擦了擦额头的汗!
心想:佟主子,奴才只能帮到你这样了!
……
“阿嚏!阿嚏!阿嚏……”
佟安宁不可自抑地打了三个喷嚏,她用帕子拧了拧鼻头,纳闷道:“难道我又感冒了?”
秋嬷嬷连忙用手背试了试她的额头,没发现发热,长舒一口气,“主子进屋子里吧,夜深了,天还是有些凉!”
佟安宁仰头看着嵌在空中的弯月,叹气道:“默默,你说皇上表哥什么时候找我算账,还剩两个牌子,再不来算账,他就一个都不剩了。”
秋嬷嬷神色有些担忧道:“主子,咱们真要继续吗?惹了皇上没事,主要是您惹了后宫这么多嫔妃,以后大家怎么相处!”
“我自认脾气不好,还是不和她们和谐相处了,再说,她们只需要再忍一段时间就好。”佟安宁淡淡道。
清冷的月光如纱般倾斜而下,佟安宁扬起手,想要抓住那一缕纱,最终只能抓到一缕清风。
风从指缝间飞走,自由地融进夜色。
佟安宁仰头望天,看着靛蓝夜空中的弯月,从来到这里开始,月光就特别亮,可能因为上辈子城市里到处都是霓虹灯还有玻璃墙,这些驱赶了夜晚的黑,是城市夜生活不可或缺的标志。
对于霓虹灯,佟安宁已经不奢望了,毕竟现在连蒸汽发动机都没有,就先不要奢望电力了。
秋嬷嬷见她一直望着天,也学着佟安宁的模样,看着天,见佟安宁的注意力在东边的月亮上,顿时眼圈泛红,连忙转身擦了擦眼角。
恐怕是娘娘又想家了!
“不知道瑶瑶能不能行?”佟安宁的喃喃声将秋嬷嬷惊醒。
秋嬷嬷疑惑,怎么又说起一小姐了,果然是想家了!
佟安宁转身回到屋内,让珍珠铺了一大张白纸。
宣纸细软,不适合作画,所以佟安宁让人给她专门制作了作画的硬纸,并且让人制作了炭笔。
将刚才刹那间回忆起的图片画下来,给以后的谈判增加筹码。
……
第一天,天才蒙蒙亮,慈宁宫前就站了不少请安的庶妃。
众人心情复杂,互相对视了一眼,看着慈宁宫的宫门叹气。
这些日子因为皇后赫舍里氏怀孕,,宫务由佟妃、昭妃、伊哈娜三人掌管,此后大家就没了安生日子。
佟妃撤绿头牌上了瘾,不止主子犯错要撤,身边的宫女太监犯了错也要撤。
昭妃也狠抓宫规,有时候还和佟妃进行一对一配合。
伊哈娜接连整顿御膳房和广储司,最近慎刑司的牢房人满为患,听说伊哈娜这些天为皇上追回了一百多万银两,所以皇上也就由着她。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于不管是佟妃撤绿头牌,还是伊哈娜整顿御膳房,都没吭声,大家就知道此事是太皇太后默许的。
心中带着疑问和惶恐,反复回想以前的行为,怀疑是不是她们中有人干了错事,让太皇太后生气了,所以由着佟妃折腾她们。
……
慈宁宫内,苏麻喇姑正在伺候太皇太后穿衣,太皇太后听着外面的动静,问道:“外面来了多少人?”
苏麻喇姑奉上温毛巾,“奴婢刚才看了,除了承乾宫、延禧宫、永寿宫的娘娘和小主,其他都来了。”
太皇太后擦了擦脸,“一个个起的比我这个老人家都晚!”
“是是是!当然比不上太皇太后精神了。”苏麻喇姑将太皇太后扶到梳妆台旁,调节了梳妆镜的方向,然后开始给太皇太后上妆。
太皇太后:“她们现在在外面聊什么?”
旁边一个老嬷嬷笑道:“启禀太皇太后,外面的小主们还是在说佟妃撤绿头牌的事情,奴婢估计今天可能要撑不住了,要向您告状了!”
“不是还剩两个吗?”太皇太后笑道。
她之所以不管,一方面是没有多大的影响,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佟安宁负责的敬事房上,坤宁宫那边的压力就小些,对皇后养胎就有利,一是好奇佟安宁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