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对视,互相释怀一笑,伊哈娜望向窗外,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天色,难过道:“安宁,你说太皇太后能不能撑过过年。”
再过两天就是除夕了,太皇太后自从病重,撑了许多日子,也许苍天垂帘,让她过完这个年呢。
“……咱们又不是大罗神仙,对于此事,只能祈求上天保佑了!”佟安宁也说不准。
……
康熙二十八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夜晚丑时,太皇太后病逝慈宁宫。
消息传出后,慈宁宫陷入一片恸哭声中。
康熙静静地跪在地上,望着病床上的太皇太后,嘴唇颤抖,最终一声悲嚎:“恭送皇祖母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依稀记得,刚才太皇太后弥留之际,投向他的不舍眼神,他贵为九五之尊,却连自己的祖母都留不住。
佟安宁和诸多宫人同样跪在地上,齐声道:“恭送太皇太后千岁千千岁!”
身边的茉雅奇、胤祚哭声不断,“乌库玛嬷……呜呜……”
听着耳边众人的悲戚声,佟安宁感觉脑中晕眩不止,指甲狠狠地掐住掌心,撑的牙齿打颤。
佟安宁见康熙起身,松了一口气,也想跟着起身,发现没了力气。
身后悲痛的伊哈娜正打算起来,余光瞥到前方有个黑影压过来,顿时一惊,等到回神时,怀里一重,佟安宁半身砸在她的身上,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她连忙道:“安宁!”
“皇贵妃!”
“皇贵妃晕倒了!”
“额娘!额娘你怎么了!”
……
伊哈娜连忙将佟安宁带到侧间,命太医给她诊治。
她也没有多做停留,吩咐塔塔和珍珠好好看顾佟安宁后,就回去和苏麻喇姑一起给太皇太后整理遗容。
整理遗容时,苏麻喇姑好几次都快哭厥过去,伊哈娜见状,觉得不能任由苏麻喇姑这样,和康熙说了一声。
苏麻喇姑今年也七十多了,不宜过于悲痛,否则身体会撑不住。
康熙刚刚看到佟安宁的晕厥,自然不愿意苏麻喇姑也出事,连忙命人将苏麻喇姑带下去照顾。
……
太皇太后薨逝前留下了遗诰,简单的回顾了自己一生,嘱咐康熙要励精图治,体恤百姓。
同时为了防止康熙因为她的丧事耽搁太多事情,嘱咐康熙丧礼大殓,成服后三日,康熙就要听政,至于持服日期,按照世祖皇帝遗诏,以日代月,二十七日除服。
所谓“成服”,即穿孝、戴孝。“持服”即是守孝、服丧,父母长辈去世,子女需要守丧二十七个月。
“除服”亦称“脱服”、“除丧”,需要举行丧祭。
佟安宁靠在床上,挤出笑容给茉雅奇、胤祚两人解释太皇太后遗诰的意思。
茉雅奇两手贴了贴脸,试了试温度,觉得有些凉,又向掌心哈了两口气,感觉暖和了,抱住佟安宁的手,心疼道:“额娘,你的手好凉,茉雅奇给你暖暖,您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乌库玛嬷才走,额娘就晕倒了,她不要额娘也出事。
“好!额娘乖乖的,茉雅奇和胤祚也要乖乖的。”佟安宁轻声道。
胤祚踮起脚,伸开胳膊抱了抱佟安宁,“额娘,我会照顾好茉雅奇的,你也要早点好起来。”
“胤祚也要照顾好自己。”佟安宁用另外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顶。
小孩子的体温比较高,加上头顶生了一层浅浅的绒毛,摸起来手感不错。
佟安宁让珍珠给他们检查了一下衣服穿的厚不厚,毕竟要去太皇太后灵前跪灵的,就是不会走的阿哥和格格也要被乳母抱着去尽孝,茉雅奇和胤祚这样的更不用说了。
茉雅奇:“额娘,我偷偷告诉你,皇阿玛也病了,茉雅奇闻到他身上的药味了,可是他还不承认。”
佟安宁顿时皱起了眉,现在寒冬腊月的,康熙如果将自己的身子给熬坏了,影响不好。
“咳……”佟安宁抑制住喉咙的痒意,“你皇阿玛因为太皇太后的过世,正伤心呢,不想让人知道,茉雅奇就替他保守秘密,行不行?”
“嗯!”茉雅奇连连点头。
等时间差不多了,佟安宁让乳母带着两人下去休息。
这段时间吃素加上跪灵,两个孩子瘦了一圈,茉雅奇、胤祚本身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容易饿,胤祚还能忍,茉雅奇每次回来都饿得嗷嗷叫。
“咳咳……噗!”等到两人出了门,佟安宁克制不住地吐了血,感觉心口堵着的那块终于通了,身子瘫软到床上。
“主子!主子,琥珀,快去请太医!”珍珠上前扶住佟安宁。
青色的锦被上仿佛开出了两团艳丽的红花,深深地扎进棉被里,看着刺目的狠。
“咳,别惊扰茉雅奇、胤祚他们。”说完这话,佟安宁眼前一黑,再次人事不知。
……
康熙听说佟安宁吐血晕厥后,连忙赶往承乾宫,看到昏迷不醒的佟安宁,大怒:“朕养你们这群奴才有什么用,皇贵妃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承乾宫的宫人连忙跪下求饶。
珍珠直直地跪在地上,哭道:“启禀皇上,娘娘自从年前就已经病了,汤药不离,奴婢也劝了,但是有更紧要的事情,病就这样耽搁下来了。”
康熙张口欲言,目光一下子被佟安宁如白纸般的脸给蛰到,最终挥了挥手,示意众人下去。
他坐到床边,注视着面前的人,轻轻唤了两声,想要将人喊醒,可是佟安宁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床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手指轻轻地横在她的鼻翼,察觉轻微的暖意,让他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
康熙深吸一口气,两手握住佟安宁的手,发觉大掌中的手凉的仿佛冷玉一般,心中一颤,声音带着些许颤抖,“这群奴才怎么伺候的,你都冻成这样了,怎么不将暖阁弄暖一些。”
佟安宁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