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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寒假还剩最后两天时,简丹已经写完了第一本书,备份封盘——这个假期里,她不出门的日子里,除了吃喝拉撒睡、一个多小时的调养与锻炼、一个多小时的学习,其余时间全用来工作。这样一天,能日产三万来字。加上之前一学期基本每个礼拜一天周末的累积,第一部小说一百多万字,至此结文。
与此同时,一中队正凑份子钱。
常友裕家里一个哥哥一个妹妹,两人赚的加起来是他三倍,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胡崖松家里,是陕西农村,不算吃不上饭,但他爹娘他媳妇儿在地里一年刨不出几个钱,又有一个才两岁的儿子;他两个妹妹正读书,都是职高,全靠这哥哥供着。
他是长子。
家属每年有抚恤金,烈士遗属定期抚恤金。那学费,他们给出了——总不能让那俩小姑娘,就这么辍学!
但也不能一下子直接全给了。农村里往往不在乎女孩子,有点困难,保不准就给挪用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管不了那些,可他们在乎战友生前的心愿!
所以他们这边明码记账,开户头存了,一学期一学期地打过去。末了余下的再给那俩姐妹对半分,做路费出去打工也好,添嫁妆也好尽人事,听天命!
另外几个中队,家里好过、手头宽裕的,也来出了点。不宽裕的,来了也被塞回去。
不过一中队是每个人都出。一百五十,月收入的十分之一左右。有能力的,多出点也成。
这钱没人不肯,哪怕最困难的几个。因为,正是有这个传统,他们要是哪天有个万一,也能闭眼了——很显然,这惯例就是为他们而存在的。
办公室里,杨队与侯政两人点钱记账。
唐劲耷头耷脑蹭进办公室,左边裤子口袋一掏,一百五,交了;右边裤子口袋一掏,五百,也塞给杨队。
侯政刚掏了六百,见状不由眼角一抽:你丫的跟我过不去是吧?!他比唐劲每个月多拿了几百,可他老婆随军,还有个女儿正上大学,手头紧!
不像唐劲,是条光棍。
杨队自然跟侯政一样,也出的六百;却不在意,谑然看了眼侯政,一指唐劲背影、摇摇头,慢条斯理记账。
侯政气过一下也就消了,也是摇摇头。
而唐劲压根不知道自己打了侯政面子。他掏完了钱,看了眼出款名单与那堆粉的绿的票子,跟给针扎了似地挪开眼,蔫头蔫脑,抽了筋的泥鳅一般,没形没状地走了出去,朝左一拐,消失不见。
没一会会儿,唐劲又从左往右,经过门口。
杨队“哈”了一声。侯政摇摇头,又摇摇头,而后到底“嗤”地从鼻子里喷出了一声气儿。
也算是笑了吧。
这些天来头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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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寒假结束,就开学了。
简丹查询了一下商业小说的市场情况,额外看了看了网络vip制度的发展情况,专心对付高考,渐渐加压加速,准备冲刺。
老营里则开始了一年一度的春训;同时,也开始了又一轮选拔。
五一劳动节休假的时候,简丹已经连着两回模拟考全校前三。
老营里的春训结束,选拔第一阶段结束,八个新人过关,新的老的一起全拉出去,跟兄弟单位对抗演习。
等到演习结束,选拔第二阶段随之结束,最后留下了六个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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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营。
在营房屋顶上环顾四面八方,绿葱葱的山,绿葱葱的山,绿葱葱的山,还是绿葱葱的山。
还好,五月的山花,烂漫如霞,也算是风景。
五月二十二号,傍晚。
日暮西山。
坐北朝南的一楼。一一零八号宿舍的门大开。
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地皮白给,而部队里的工程兵从来不小气。再说了,又不是那些地下设施,这二层楼的营房,盖起来不就一点红砖水泥吗?钢筋都用不了几根。还有,这儿这些人,个个兵王,不是军官就是军士,待遇本来就该比义务兵好!工资他们管不了,这房子他们还能可劲儿盖!
结果就是,这儿一间宿舍,只住两个人。
周六,又不是训练期,体能不能丢,别的就没了。
所以韩青扬坐在单人床上,拆了他的枪慢慢玩,攒手感。而唐劲腿架在桌子上,晃着脚,几乎踩着显示屏,往后支啊支,看片儿。武藤美眉的片儿。
那椅子被唐劲支得厉害,就两个后脚着地,时不时还翘起一只,瞧上去玄极了,偏偏就是不倒。
不知谁沿着走廊过来,人还没到,被夕阳拉得长长的影子,倒先有小半条进了他们宿舍。
唐劲察觉来了人,随意扭头看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