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唐劲无法,想了一想,拉起简丹的手,让简丹继续摸他脸、戳他酒窝。
简丹失笑,点点唐劲的酒窝,回握住唐劲的手、拉过来把玩。
轻柔的触感还停留在脸上,唐劲很想诈唬简丹一下,却已经乐得没了个形状,只好放弃。
而后,在这从不曾尝到过的快乐之中,唐劲忽然明白了!
是喽,他知道——丹丹故意的!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
像对卢盛那小屁孩,简丹风度很好,平和诚恳,大度诙谐,也仁至义尽。如此态度、如此待遇,又有谁能挑剔什么?
然而这种待遇,能要么?!
他可不要!
他宁愿简丹跟他使坏!
他宁愿让简丹捉弄!宁愿让简丹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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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继续闲坐。
只不过,比起之前,他们手握着手,不曾放开。
又一阵微风从水上掠来,唐劲忽然问:“涂的什么?”
简丹不明所以:“什么?”
唐劲声音不知为什么小了下去:“你,唔香香的。香水吗?”
简丹不大确定:“防晒霜?沐浴液?也可能是洗发露。”
“噢。”唐劲对这回答不大满意。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满意,不过他知道怎么样让自己满意——他挪过去了几寸,直到肩挨上简丹的肩。
简丹望望唐劲,眉眼一弯,没有抗议。
唐劲就乐了,也不曾开口。
接下来,两人还是闲坐。
简丹深深懂得这样的时光有多么珍贵、多么难得,所以她一分一秒也不浪费,全然放松,尽情享受。
唐劲若是早上十年,肯定要呆不住。可到了如今,他也本能地不愿打破这宁静与闲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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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中午他们随意吃了点,下午继续流连在后海。
倒也不是这两人有多么多么喜爱后海:简丹见得多了,当然不认为这么一汪水能叫“海”;而唐劲这里出生这里长大,习以为常,自然也不觉得这儿有多好。
只是,这两人想要呆一块儿,又不好去对方的家里,那就只能到外面找个地方遛达。
而后海离得近,又有这个城市里难得一见的水景,便成了一个挺不错的选择。
幸好,最重要的永远不是去哪里,而是与谁一起去。
唐劲本来想找个酒吧坐坐,简丹却不想让唐劲花这个额外的钱:这一年里她不是自己养活自己,不管怎么调整,总是觉得哪里有一点怪怪的
上百年的习惯,不是那么好改的!
吃穿住行是必须,简丹忍了;这种休闲消费,简丹就不甘心了——她不舒服!
于是简丹为了打消唐劲的主意,开始埋汰酒吧;而为了埋汰酒吧,简丹给唐劲说起了“美女卡”、“丽人卡”以及酒托妹之类。
唐劲从高中直接蹦进军队,哪里遇到过这些?所以唐劲听得撑大了眼睛,连叫“真的假的”、“不是吧”
他觉得新鲜,还听得很高兴!
简丹发现了,随之乐了,难得打开了话闸,绘声绘色讲了酒托妹与被钓男斗智斗勇的几个经典招数。说到后来,连酒吧里的点心为什么往往特别咸之类的小事,简丹都拿来给唐劲做了脑筋急转弯——是因为客人口渴了,点酒就多。
这些江湖手段,简丹都是极熟悉的。她虽然没干过,可抵不过泡吧泡得多、亲眼看得多啊!
阅尽人生百态,莫过如此。
并且这些手段,都是一通百通的。用在小地方,固然只是赚个酒水钱;用在大地方,却可能涉及一个民族的进退乃至安全——而简丹没赚过酒水,却亲身经历了后者。
因此,到了今天,简丹心情愉悦之下,这些“故事”就说得精采绝伦。更重要的是,到她这个阅历,早就不会轻易激愤,说起这些人世百态,态度平和包容,就事论事,只议情节、不上颜色、不戴高帽。
而唐劲直归直犟归犟,并不迂腐:迂腐的人干不了他那“重活儿”所以唐劲听得津津有味,末了兴起宣布:“我知道怎么开酒吧了——以后我就开个酒吧好了!”他们这些一线尖刀,早晚都要退下来。因为他们干的是体力活儿,而且不是普通的体力活儿:到了年纪,体能一滑坡,就会拖累战友、就不能上了。
简丹大乐:“那算我一半!不过这些都是闹吧的手段,我想做个静吧,那个正好用来招待朋友。”
唐劲并不懂闹吧与静吧的区别,只是听着后者更高档,当即一口答应了:“好!要做就做好的。”
简丹深有同感:“否则不如不做。”
两人不由对看一眼,旋即都乐了。
而后他们继续凭栏望水,漫无边际地聊天。大多是唐劲在说,在吹,在忽悠。简丹时不时接一句,更多的时候,她只是开开心心听。
阳光晒得卖力,树荫浓密,风时不时吹过。一只绿毛虫不小心掉了下来,咬着丝扭动蜷缩,在两人身后悠悠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