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不安地动了一下。
简丹掀起眼帘看看唐劲,收手拥了唐劲,还亲了他一口,没再描数。
唐劲用力回亲在简丹的额头上,好一会儿才放开;而后唐劲慢慢儿搂紧了简丹,很紧很紧——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就在他按住了简丹的手的那一瞬间,唐劲忽然明白了!
明白了他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
他怕自己回不来。
他怕自己若是没回来,简丹会因为他们今天所做的事,而难以幸福。
他本来就亏欠简丹很多,这件事
更是他鲁莽了。
是情不自禁,可也的确鲁莽了。
或者确切而言,正因为情不自禁,才会鲁莽了
是的是的!简丹的确已经成年。然而他们一个二十七、一个才十八!所以两人无论做了什么,简丹的责任总不可能比他还大吧?!
老爹骂的没错,老妈说的也对,杨队同样不曾看走眼他果然就是个闯祸精!
闯祸精!
没头脑!
而这一回,没人可以替他善后。
简丹很年轻。简丹不怕,简丹颇有大无畏精神。然而有些事,即使大无畏,也未必顺利,也可能落得个无奈遗憾就像开年那会儿。
北京城里一两千万的人,年轻英俊的男人的确多了去了——可这些男人,或者说所有男人,大都在乎这个,不是吗?
老是给他介绍姑娘的那个宋阿姨,当年上山下乡时,有过一个恋人。后来宋阿姨回来了。那男人却没回来。宋阿姨年纪实在不小了,也就找了个对象,结了婚。然而婚后因为这个,宋阿姨被丈夫揍得厉害,最终离了。
为了这事儿,刘澄红早年在家里不知叹过多少次气。两个自小认识的姐妹,当年一个生产大队的金银花,你追我赶的“铁姑娘”一辈子的交情!儿女的成绩还会拿来比较比较,斗个高下、分个胜负,可这样子的大事,但凡有点儿良心的,只有跟着伤心的份儿!
幸而宋阿姨想得开,撑过了几年,性子依旧风风火火;人到中年,大小还当了个干部;等年纪大了,更是越过越豁达。到了现在,宋阿姨天天与一帮年岁差不多的老太太结伴旅行,长白山鼓浪屿,天南地北地走;又学扇子舞、扭秧歌;更以当媒人为乐,这些年撮合了不知多少年轻男女。
只是
他怎么敢保证简丹不会碰到那种男人?!
他不要他家丹丹也那样。
他不要。
他要丹丹一直开开心心的。
一直。
一直一直。
所以,他一定会好好儿地。
好好儿回来。
唐劲紧紧搂着简丹,下巴摩挲着简丹的头顶,盯着简丹背后的墙壁,难得思考了一回严肃问题,并且破天荒地确立了一个目标——前所未有的长期目标!
以往他只在事到临头,才会动动脑子,想想自己要怎么办。
简丹再人老成精,也不可能一摸唐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何况两人这个样子,她压根看不到唐劲的神色。
简丹只是有点儿嫌勒;可她又很享受他们的肌肤相贴,享受这肌肤相贴间传递的体温与心跳。
所以简丹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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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西下,华灯初上。
唐启松回家,只见唐劲房间的门半开着,里面颇为昏暗:窗帘拉上了;也没开灯。唐劲就缩在床上,枕着枕头加毯子,瞅天花板。空调没开,电风扇呼啦啦吹着。
唐启松登时气不打一出来:“你孵蛋那!”
唐劲翻了个身背对房门,没吭声。
唐启松提气就要吼。最后一刻忽然记起他这儿子,没几天探亲假就结束了,又要回部队去了这一口气就一下子泄了:“吃了没?”
“吃过了!”
唐启松一听就知道是敷衍:厨房里干干净净,锅子是摆在灶台上,可里面就一点清水;垃圾桶里也干干净净,没快餐盒没点心袋。“吃的什么?”
唐劲又没吭声。
唐启松到底忍不住叹了口气,开了冰箱,在上面第二格找到了一碗炸酱:刘澄红提前做的。她防着这爷儿俩饿着。
于是唐启松开始下面:“我下面,你吃不吃?”
唐劲再次没吭声。
唐启松也没精神说了。结果等他捞起面,加了两勺炸酱,一转身,却发现唐劲在门口,顿时吓了一跳:“干啥那!”
唐劲本来是想问问他爸当初咋跟他**好上的——最重要的是,怎么去领的证!——被唐启松吼了这一声,习惯性缩了缩脖子,到了喉咙口的话,就又咽回去了,不冷不热瞅了他老爸一眼,端了面拔了双筷子,闷头吃。
与此同时,简丹正悠然吹着口哨,走在街上。
这是一片她鲜少经过的街区。
简丹找了个垃圾桶,扔了装着卫生纸的垃圾袋,又找了一家药店,铺面不大的正规药店,进去买了药。
遮阳帽压得低低,脚步却是坦然。
路上简丹看了说明书,直接把药品的包装扔了——她的卧室不锁门,简芳扫客厅时会进来顺手扫个地,万一被看到,不大不小也是麻烦。
之后简丹回到家里,吃药,洗澡。
简芳在厨房炒菜时,简丹在卧室里抄起台历,往六月二十号的格子里,也添了两条嘴对嘴的小鱼;略一顿,微微一笑,搁笔换了一支红的,又在小鱼之间添了一个小小的心形——
加更,吃肉,拜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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