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丹一路享受这宁静的早晨,顺便估了估那两只麻雀加在一起有几克肉,脚下悠然,拐进了十食堂。
这儿离紫荆宿舍有段距离,附近住的是研究生,此刻只起了寥寥几个;而新生们大都急着回去放包裹,只有少数几个选了这儿。
简丹随手丢下背包占了个位置,也不用担心被人顺手走,直接打餐去了。
这会儿毕竟尚早,有点特色的窗口,肉夹馍米线之类,还没好。幸而包子好了。每个食堂早上都有卖的小肉包子好了。
不过食堂毕竟是食堂:东西说不上精细,但份量足。这包子说小也不小。简丹瞅了瞅,买了三个;又在免费的汤水那儿,接了浅浅一盘小米粥。
等到简丹端着东西回来,她发现自己多了两个邻座。
是尤自强与陆骥。他们坐在简丹左侧靠前的一张桌子上。见了简丹,自然打了个招呼。尤自强只是笑了笑点了个头,陆骥咕嘟一口吞下了嘴里的东西,乐了:“嗨,你也吃饭那?”
简丹回了他们一笑:“是啊。”真是废话。走了半夜,能不饿吗?饿了还能干啥?当然吃饭了。
陆骥端着盘子挪到了简丹对面:“你打靶很顺溜啊!不是第一次摸枪!”
尤自强有点儿无奈,跟着端了盘子挪了座。简丹也有点儿无奈——这让她怎么回答?说以前打过,这原主儿明明没有;说以前没打过,这两位显然不会信:陆骥的语气分明是肯定。
所以简丹只好恭维这两个小屁孩:“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夸你们自己,呵?你们俩不也一样。”
“嗐,那又不算啥!”陆骥不屑“不就是固定靶嘛,还是卧姿,枪都搁地上,没啥反震!只要不是近视眼儿,多试几回,谁打不准啊!”简丹咬了包子嚼着,玩味地瞅了陆骥一眼——那您还得瑟?
真是小男孩!
不过看在这小男孩还算帅的份上,简丹大方决定:她就不打击人啦。
但她不打击人,小男孩哪里肯消停。陆骥埋汰完,几口吃了一个包子,又问:“哎,简丹,你家里是不是部队里的?否则你怎么会吹子弹壳儿。”
“哪儿跟哪儿呀!”简丹使劲一摇头“不是!”两辈子的爸妈都不是!不过,咱自己是
眼看陆骥还要问,简丹找了一句话来堵他的嘴:“我就是玩过子弹壳儿。”
“噢——‘玩过’!”陆骥戏谑地拖长了声儿,连连摇头,又问“那玩得不少吧,哈?”
简丹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不多。”
“嗯——不、多。”
“没几个。”真没几个!
他们那批人虽然条件好,全自动靶场免费开放,但枪械射击上的要求并不高——毕竟,他们在靶场里玩的时候,虽然各种枪都能摸到,但是正式配给、随身携带的,仅仅是手枪,且只有两个用处:敌区迫降,拒俘吞枪;休假出行,以防万一。
这上头,唐劲他们那样的,才练得多。室内室外,正面突击、埋伏狙击,用的枪不一样。当然狙击枪不必人人精通,可至少手枪与步枪,个个都得使顺溜了。固定靶移动靶,飞索射击车载射击,还有船舶上与直升机上。不管静止时,还是运动状态下,都要指哪打哪才行。
术业有专攻。
不过陆骥哪里知道!他一撇嘴睨了简丹一眼:“得儿,算我没问!”
狂傲的小男孩。
这要是唐劲,简丹立马趁机下套,连戳带损,使劲玩儿;可这是陆骥,简丹就有一点烦了——倒也不是陆骥有多坏,她只是不乐意去回忆上辈子。
再也回不去的上辈子。
所以简丹吃掉最后一角包子,抬眼直视陆骥,丢下一句:“我妈教书的,我爸开长途车的。”端盘拎包,起身走人。
陆骥一怔,脸上有点挂不住,可简丹都已经离开桌子了,他也不好跟上去吼什么。
尤自强直摇头,装模作样、大叹特叹:“唉——你呀!”
陆骥有点心虚,嘴上很硬:“咋了,我咋了?!”
“你这是查户口啊?有这么追女孩子的嘛。”
“哪有啊!我就是问问!”
“噢,你没有。”
“真不是!她脾气这么大!我就是想问问她家里是不是跟咱们一样。这不就我们俩了嘛,多找几个人一块儿玩也好。”
“是啊是啊,只是想跟她‘一块儿’玩。”
“我说了,我喜欢温柔似水的!就跟王珊那样儿的。”
“可你跟王珊只好了两个月,嫌人家没主意,嫌人家动不动就哭。还有啊,记得兵临城下不?咱们那会儿在大头家里一起看的。你也说了,找老婆就要找塔妮娅那样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