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大公子实在受不了那嗷嗷惨嚎,让人又塞了柴东城的嘴,将秃了刺的枝条扔在一边,心满意足地欣赏那肿得油光发亮,红艳艳青紫紫还扎满粗刺的屁股蛋,见得女娘们过来,厉声喝道:“枉你还自称读书人,光天化日之下如此不知廉耻,在女娘们眼前赤身裸体,哼哼,有辱斯文!”
柴东城嘴里塞着臭麻,身心巨创,听得这位公子爷如此无耻的言论,眼一黑,差点没晕过去,太特娘的憋屈了!尤其还是在几位女娘面前,说不得那里就有自家娘子啊啊啊!
厉弦下巴一抬,烟青便上前细细将那小贼的来历与说辞转述两位女娘,他悄眼打量,与这小贼供词相符的,大约也只有剑衣了。
入画听得兴致昂然,她虽不是家生子,却也是五六岁上就被卖入厉府的,原姓黄,这等什么苏大妮,娃娃亲,却是和她毫不相干。只是没想到,哼哼,咱们这位女队队长剑衣,不但有那等土腥十足的名字,还有这般脓包的未婚夫,当真是人生难料啊!
剑衣默默地听完烟青的转述,转身走到公子跟前跪下,咬着唇,从颈中扯出一条细细的红线,红线那头绑了只青白嵌鹅黄丝的小玉环,她低声道:“我父姓苏,我的小名便是苏大妮。当年阿爹去世之前,将这玉环亲手给我挂在身上,他道是确有鸳盟,未有婚书,但人心难知,若是我年满十八未有柴家公子寻来,或是那人人品不堪,那便当作是戏言一句;若是……”
那时她不过总角之年,阿娘离世不久,阿爹又要撒手而去,她怕得连哭都不敢,虽然听不太懂,却只是将阿爹的话语牢牢记得在心头,到得后来,渐渐长大,却是懂了。
在舅家煎熬苦难的日子里,她偶尔也会捏着那只冰冷的小小玉环,盼着有位公子从天而降,将她救出无边的苦海,然而……来了只京都恶犬,将她抢回府中,从此却过上了安稳福足的好日子,哪怕公子爷少时有些脾气,如今也越来越懂为人着想,再温柔不过。
她本以为,一辈子便是陪着公子,或是年长些开了脸做屋内人,或是蒙公子开恩放了,配个老实能干的。后来,阿奴来了,她便知晓,公子心中已满,她对公子也无甚男女之情,更不是那等不知进退的。
如今,日子平淡安稳,那手握玉环之人却出现了。
剑衣脸一红,再未说下去,但这言中未尽之意,厉大爷虽是酸溜溜的,也听得一清二楚了。
“你爹说了,要考察人品,如今我是你主子,更是要帮你掌眼,你可别呆楞楞的就让个傻贼给骗了去!”
厉弦气不顺,却也知前世大约两人是私下偷偷见了面,道了旧姻缘,述了苦人肠,重结鸳鸯盟。那时他看着那丫头倔强可人,想尝个鲜,剑衣居然以死相争,挠花了他的脸,一怒之下,他便让人……
回首已是百年身,如今再看这鲜活的丫头,心中只余满满的慈祥与隐隐愧疚,无语泪双行!他倒是想对那些年轻女娘起心动意,奈何也不知被那修罗将军给虐出了什么毛病,莫说什么鲜嫩货,如今竟只能吃些毛腿糙货安稳度日了。
厉大公子不胜唏嘘,结合这两世的遭遇和信息来看,这柴东城大约就是剑衣的那根菜了,只是姻缘虽前定,哼哼!不经磨砺与考验,如何能娶得我家俏娇娘?
剑衣红着脸轻声应下,公子爷总是为她好的,这人,这人总也还要再看看。
“把这小子放了,给他上点药,让他去牛马队打杂,盯着点,何时他还清了偷食和这伤药的欠账,何时再放人。”厉大人高声发令,下仆喏喏。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饶我!只是,我,我那媳妇?”
“老实做事,做得好了,旁的自然水到渠成;做不好,切碎了喂狗!”厉大人竖着眼,呲牙厉声。
柴东城被放下树来,撅着屁股心中大骂,特娘的打得老子屁股开花,却还要老子付伤药钱!忒黑心。嘴上却不得不感恩涕零,一双贼眼溜溜地往那两位新来的女娘身上盯,他家的苏妹子,必是这两个其中之一,不然厉狗子也不会让她俩出来。
啧啧啧,这个葫芦身娇媚颜,身段当真是好,却不像是他家苏伯父的教养,只怕是人家的屋里人。那一个,要死要死!那如青竹挺拔,娇而不媚,清淡如水,秀而不靡,简直是一剑刺透他心坎!
柴东城强打精神,一瞬不眨眼地盯着那两个女娘,见那清秀可人的妹子轻移莲步在公子爷面前跪了下来,悄悄从颈项中掏出什么,娇羞喃语,还悄悄瞥了他一眼……这必是我家亲亲娘子!
听着厉狗子,咳,厉大人说是让到牛马队干杂活,柴东城亢奋高呼:“谢大人收留,我必忠心以报!”
厉弦不屑地瞪他一眼,正待教训,却听前方一阵急促尖利的呼哨传来,那是自家斥候独有的铁哨音!
仲二凝神一听,立时俯耳低声解说道:“遇敌,千人以上,速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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