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粗粗识得几个字,便写了书信,然后去长安府尹处击鼓。这才有幸见到了陛下!”窦广国伏在地上,痛哭流涕,“所幸陛下是相信了。故有缘得见娘娘!”
“你……”窦太后激动不已,好不容易才按捺住了,“你是广国?有何凭证?”
其实听到此处时,窦太后心头已然信了大半。只是她知道,这认个弟弟不是她一人之事。说严重点,那是皇亲国戚,若是认错,搞不好就会危及社稷。
窦广国抬起头来:“阿姐,当年我离开您的时候,是在一个破旧驿站,那驿站墙塌了半边。阿姐讨了米汤替我梳洗,又讨了一碗米粥喂我……”
“少君!”窦太后听闻至此终于落下泪来,“阿弟!我可怜的阿弟啊!”
窦广国膝行上前,陈阿娇慌忙避开,让他抱住了窦太后的腿大哭起来。
“阿母,”刘启很是感动,“阿母,还有喜讯一桩。”
窦太后抬起头来:“还有?”
刘启不慌不忙道:“阿母,我已下诏,让梁王入京觐见!”
“好,好啊!”窦太后大喜,“阿启,我同你说过的事,如何?”
刘启一愣,方点了点头,又想起窦太后是看不见的,才道:“我会当众宣布,待我死后,将帝位传给梁王。”
“好,好,太好了!”窦太后果然笑容满面,激动不已的叠声说道。
梁王刘武乃窦太后的幼子,自幼乖巧伶俐,深得她的心意。故,她心头始终希望,若有一日刘启去后,刘武能回到长安来,兄终弟及。继承这个皇位。
可是之前她已说了多次,刘启却始终没有正面回应过。如今听闻刘启竟然答应了要当众宣布刘武为太子的消息,她心头自然是喜悦无比了!
陈阿娇心头思索,若是没有这个帝王养成的计划,梁王做太子对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梁王刘武同刘启一般都与阿母乃一母同胞。
只是,她心头突然猛地一怔,仿佛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事被她忽略了。是什么呢?
她仔细看去--只见在窦太后喜悦之时,身为帝王的刘启脸上笑容已然不见,而她的阿母刘嫖脸色也是难看之极:是了,大母偏心,竟然这般逼迫皇帝舅舅百年之后传位给梁王舅舅,皇帝舅舅自然是难过之极的。而她的阿母,心心念念要她做能完全宠爱集于一身的皇后,又岂能容忍梁王舅舅为帝?
这一切都正常极了!
皇帝舅舅脸色如此难看,多半还是因为窦太后对他与梁王舅舅的态度差。而阿母,陈阿娇低了头:看来是须得尽快想个法子让阿母赶紧将那荒唐的念头打消才好!只不知前些时日她同次兄陈蟜说的那席话,如今可有派上用场?
心头仍旧不安极了:到底有什么不妥?梁王入京,梁王入京!她到底忽略了什么关键之处?!
正在陈阿娇苦苦思忆之时,忽听闻那窦广国问了一句:“阿姐,兄长也在此间吗?”
她猛然一怔!是了,是窦氏!
准确来说,是窦婴!
上一世,窦婴如何暂露头角的,她听阿母说过一句:‘晁错等人以为舅舅他们想要掌权,慌乱推了个同窦家人截然不同的窦婴出来,结果舅舅他们倒什么都没动,窦婴却顶着窦氏名头四处招摇撞骗,哼,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