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沉。
王娡疲惫的躺在榻上,泪水沾巾,如何都无法入睡。
忽然,偏殿传来一声惊叫!
王娡还未来得责骂,便听罗履声匆匆而至,外间响起的却是大公主刘莹之声:“阿母,小妹上吊了!”
原来那三公主刘姈回了卧房后,越想越是难过,越想越是绝望,只觉得一个公主竟不能再称公主是奇耻大辱。又思之王娡叫她去死的话。想来想去,发现如今唯有一死方能一了百了。于是半夜竟偷偷地将外裳挂在了悬梁上,准备上吊自尽。
只可惜那外裳并不是专业的白绫。她搬了两个小几叠放着堪堪够着了那上吊的外衫,却未结紧死结。于是吊上去,噗通一声竟又摔倒了地上,只撞得那小几都压在了腿上。
这番响动惊醒了刘婧和刘莹,推门一看,发现刘姈倒在地上红着眼哭泣。腿上两个小几砸着,悬梁上半挂着件外衫。只将她二人吓得魂飞魄散。刘莹跺脚走了两回,终于镇定了些,忙拿了个主意:叫自己的心腹婢女朱女先同刘婧看住那刘姈,不要惊动任何人。自己急急忙忙寻了路,先来找王娡了。
刘婧的心腹婢女泄了密,自然是不能用。刘婧歇了口气,方同同样疲惫不堪的朱女一起,慢慢地将压在刘姈身上的小几搬了开去……
这一番响动自然也是惊动了刘姈隔壁方睡下不久的刘彘。
只他并未起身来看,他并未惊动任何人,只慢慢地竖起耳朵,听着阿母同大姐去了刘姈房中,自己慢慢起身。贴着墙壁,细细听了起来--
“我是同你有仇?”一声清脆的响声,伴着王娡低声呵斥而出,那响声刘彘很熟悉,正是巴掌落在脸上的声音。他轻轻一颤,继续听着,“你是有多恨我,多恨你阿姐阿弟方能做出这种蠢事。一回来便死,这传出去,你阿弟的前程何在?你阿姐的前程何在?”
王娡此言落下,便有刘莹等人的细细劝慰。忽然,那刘姈痛哭出声:“你只想着他们,我呢?我如今没了公主封号,没了封邑。我算什么公主……”
“孽畜!你做不了公主是谁害的……”
“那是你没有本事!你比不上王夫人……”
‘啪’
刘彘知道,刘姈犯了王娡的大忌讳:“我是并不是王皃姁,我有你这样的孽畜为女,自然比不上她!我辛辛苦苦那么多年才挣了个美人,却被你这孽畜轻轻松松一句便变成了良人!你为何,为何不投胎去那贱。人腹中,也好换一个皇子与我来生……”
刘彘低下了头,忽然轻笑了一声。
又过了会儿,他在睡意重重之时,终于听到了王娡对刘姈的决定:“阿莹,阿婧,看好她。别让她在生出乱子来。就说她受了惊,不想出去,这些日子,先莫让她出临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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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林苑一事之后,陈阿娇便有五六日没有再进宫去。
虽然已快到七月中旬,但她却一点都不急。只是,她不急,刘彘却十分急切--他很聪明不假,但他却缺乏阅历和知识。而自从陈阿娇在上林苑中,用那抢夺肉羹的例子解释了抗击匈奴第一策之后。他才明白,那三策并不是他阿母阿姐等认为的那般无用。
而这三策,刘启知道,他却不敢问,大一些的皇子或许知道,他却怕问了醒目,小一些的皇子,关心的永远是糕点和吃食。他看了也只觉得无趣。
如此一来二去,他只能盼着陈阿娇来为他解惑。
可偏偏,她却在解说了第一策,彻底勾起他的兴趣之后,不再入宫来了。刘彘这心里头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只记得抓耳挠腮好不难过。
又等了几日,他终于有些忍不住想去长乐宫窦太后处探探耳风之时,却听到了一个消息:梁王刘武应召已到长安。
☆、第10章
刘武入京的消息传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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