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国的可怕,若有一日我为帝,我第一要做的,便是削了这些藩王,再不分封土地。宁愿与人千万金,再不分给一户。一代两代时或许还看不出什么灾祸来,可天长日久,必为大患。”
“父皇也曾想过,不然也不会有晁错当年故事,”陈阿娇道,“你还记得当年你说了什么?”
刘彻笑了:“我记得,是不能急,不能慌,越是要取之,便越先要做出与之的模样来。”
“你长大了,”陈阿娇心头既有欣慰之情,也有叹息之意,“眼下你觉得该如何做?”
“他们请邀请我们一道同行,那便一道同行好了,”刘彻道,“只是我也要着人好好查查他们的底细,查查这宋夫人到底同哪国的藩王有勾结,呀,对了。”
他忽然叫了一声:“宋别驾如今已暂代了鲁太守之位,灵宝郡乃三门峡郡之入口,而三门峡郡是我大汉国都长安一道天然庇护,若宋夫人真的同哪一国的藩王有瓜葛,只怕宋别驾也逃不了干系。如此一来,他却不能再做灵宝郡太守之位!这一点我须得立刻告诉父皇。”
他说罢便要挣扎着下榻去找颜青。陈阿娇赶忙阻止了他:“你还不能随意走动,要找颜青我待会儿叫他来就是,如今我们先说该如何对付宋夫人。”
刘彻看向陈阿娇:“莫若等她动手之时,我们来个人赃并获?”
陈阿娇摇了摇头:“还有没有更好的法子?”
刘彻毕竟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如今被陈阿娇一问,却是想不出自己的法子有什么不好,只得怔住。末了方道:“阿娇姐教我。”
“我觉得你的法子很好,”陈阿娇道,“但我也有个想法,我想的是,我们此次要去的是睢阳。藩王最希望我们在睢阳附近出事,如此便可以让父皇同梁王不合,进而鹬蚌相争,让他们能坐收渔人之利。你说,他们能想到的,梁王会不会想得到?”
刘彻眼神一亮,继而鼓掌叫好:“如此一来,梁王必定加倍小心,且对各藩王恨之入骨,而若是让他知道宋夫人的行事,他一定十分乐意帮我们找到宋夫人背后的主使!”
世上再没有比梁王更痛恨想在此时对他二人动手的人了。毕竟,梁王之父差一点便取代刘彻成了太子,事后更是郁郁寡欢而亡。若是太子和太子妃出了什么事,只怕第一个要被天下人侧目的便是他了。
如此一来,宋夫人和这沿路想要刺杀他们的人,自然便是如今的梁王心头最大的刺。
刘彻抬起头来笑了:“阿娇姐,如此一来,先不说私仇之事,只一点:梁王无论是要同哪个藩王杠上,都是在削弱彼此的势力,看来,究竟谁是鹬蚌,谁是渔翁,还不一定,那心心念念算计你我的人,最终,便想让他尝尝被人算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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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夫人来了。
她本来心头还存了一线希望想要同陈阿娇和刘彻坦诚一切,可宋濂却派了这映红来。无可奈何,宋夫人只能将内心深处的秘密再度掩下。只一心来劝他们同行。
陈阿娇早已同刘彻商量妥当,如今也不过是照旧推阻了几次,方假装无可奈何的应下了。
宋夫人心头虽然对今日如此轻松便能成功有些疑惑,却因自己心事未解,什么都没多说,只告诉了假宋濂结果。
假宋濂从映红口中得知一切经过,也以为是宋夫人劝住了。也没再多说什么,只等了几日,待刘彻同那伤的最终的周博文都能勉强坐起来后,便使人套了马车,往中牟城而去。
去了中牟城,却不想赛马会早已结束。陈阿娇和刘彻提心吊胆了许久,却什么都没发生,于是当假宋濂开口邀请他们去往开封城时,两人交换了一记意味深长的目光后,便欣然应下。
自以为已奸计得逞的假宋濂并不知晓,随着一只鸽子扑棱棱飞往那遥远的长安城。未央宫中的刘启与远在睢阳等候太子和太子妃一行的梁王刘买都开始行动起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场以性命为筹码的赌局正式开始。而究竟是谁入了谁的瓮,谁进了谁的局,一切,犹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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