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即将鸡犬升天。
而在青县一室沉睡的刘彻并不知道,因为他,一场场好戏已经准备就绪,即将上演。这是一场巨大的清洗战,若能赢,大汉近百年内皆不会再有任何忧患,可若是输了,天下将重新陷入战火硝烟之中。这一切的诱因,与其说是因为他太过湍急地实施定国十策造就,不如说是多年以前,周天子治下分封各路诸侯留下的巨大隐患……毕竟,自那以后,无论是秦,还是初汉,大家都习惯了当了皇帝的人要分一分土地给兄弟功臣……
甚至,有人说,秦就是因为不愿分赏天下,所以二世而亡。
可,在这一分之间,藏下了多少战火硝烟的隐患?
终其原因,不过是人心的贪念作祟罢了。
世人皆贪婪,不过有人贪慕的是爱人所予的温暖,有人贪慕的却是自己根本没办法控制,没办法坐稳的江山。
前者的贪婪说出来,那是温柔缱绻,是属于两个人的事,后者的贪婪,却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所图太大,臭棋篓子竟以苍生为棋胡作非为。
掌柜的只知道陈阿娇是东家的亲戚。却并不知道刘彻是什么身份,陈阿娇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于是,这一室便温馨祥和,没人知道他们肩负了什么重任,自然也没有人催着他们要快些醒来。
药香弥漫之中,看不见的地方,暗潮正在汹涌……
“快!快!”马蹄声中,杜周在喊,“快,前面那个城门,所有人下马,十人原地看马,给马喂食,其余人等随我立刻进城,去青县找那县令!”
“诺!”齐声应和之中,马蹄声止住,众人齐齐下马,身上深色布衣之下,藏的却是轻甲。
刀剑,自然是不能带进城的,待搜完身,众人分散入内,齐在县衙门前聚集,这明显异于常人的气质,便让人忍不住为之侧目。
“掌柜的,掌柜的!”小伙计屁滚尿流地跑回来,轻轻道,“您让我盯着那县衙,如今县衙门口忽然来了好些人,粗粗一看大概有近百,全是一模一样的深色衣服,个头都差不多高,一个个膀大腰圆,如今都在门口等着,那阵仗,真是吓死个人啊!”
掌柜的扔下手中册子:“那县令近日都没露面?”
“没有,”那小伙计慌忙低头道,“我叫了几个叫花子帮我盯着,说没见过,好在那张老儿平素就是个不理事的--除了收钱的时候。不然如今青县无人主持可不就乱了?”
那掌柜的没有说话。
“掌柜的,那些人还盯不盯?我听街口的二愣子说,那些人身上有杀气,肯定是杀过人的。错不了!”那小伙计神秘兮兮的说。
他口中的二愣子,原是跟人走南闯北跑镖的趟子手,没杀过人,但也见过不少杀人的人了。
掌柜听闻浑身抖了一下:“罢,罢,你再去听着,我先出去一趟。”
那小伙计应了便折身出去,掌柜的皱了皱眉头:“也不知这东家的亲戚是什么人,危危险险,神神秘秘,又要我盯着衙门那头……罢,罢,但愿不要是什么朝廷钦犯,算了,赶紧回去叫醒了他们,若真是钦犯便赶紧让他们躲远些。虽东家对我有天大的恩情,可我也有一家老小,折不起,折不起啊!”
他主意已定,出门便坐了车,急急让那驭夫狠抽拉车的牛几鞭,好快些儿回到家去。
这时的刘彻,却已慢慢地睁开了眼来。
浑身剧痛,他依稀记得,自己在山崖之上被死士逼得走投无路,然后,便看到了陈阿娇,她陪着他,一起跳下了悬崖……
他轻笑,转头,却看到了旁边榻上的人,于是,眼睛便睁大了:“阿娇姐?”
一时之间,心头竟涌出一个荒唐的念头来:莫不是真的已然到了阴朝地府,而陈阿娇却陪在他身旁了?他想起身确认,却是钻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