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后悔,默不作声地将苏页手里的铁锹抢过去,卖力挖。
土层一点点被刨开,虽然没时间挖得太深,苏页也大抵看出,这边的情况和对岸差不多。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语气中不无欣喜,“青竹,做个记号。”
苏青竹手上一顿,“就是这儿了?”
“嗯!”苏页重重点头。
“等着,我得在这儿栽棵树,不能白瞎了咱们挖的那些坑!”苏青竹蹦蹦跳跳地,真去挖树了。
苏页摇头笑笑,由着他去。
——
挖地基这天,十里八乡的汉子们都过来了,没有一个人提钱。
侯村长笑着说道:“大伙这些年被这河坑得厉害,来往不方便不说,还年年死人,我一说你要架桥,大伙只有高兴感激的。”
看到河边人头攒动,大伙撸着袖子拼着劲儿干,苏页既意外,又感动。
一众成年汉子中间,有一个特殊的小身影,便是那个从水里救上来的孩子——余青。
余青醒后,表现得异常冷静,小少年对着大伙一一磕了头,便请求划竹排的汉子把他送回家。
直到看到余婆婆安然无恙,这孩子才终于卸下那副小大人的样子,抱着余婆婆的身子,哇哇地哭了起来。
当时是苏青竹和侯安陪他一道回去的,俩年轻人看了这副情景,把身上的铜钱全都摸出来扔下,然后便逃也似的跑走了。
余婆婆含着眼泪追出去,早就没了俩人的影子。
过了没几天,苏页便在草棚前面看到一个湿哒哒的鱼篓,里面足足装着五条肥美的大鱼——有的还活着,有的已经死了,不知道那孩子捉了多久。
此时在工地上看到他,苏页有些不忍心,“他的病还没好利索吧,能干重活么?”
虞峰安慰道:“放心,大伙都很照顾他,让他做点事,他心里也踏实。”
村里的孩子,哪一个不是这么过来的?尤其是这种没有父母庇佑的。
虞峰最能理解余青的想法。
苏页看着那个单薄却异常卖力气的身影,说道:“等到这件事完了,给他在酱菜坊安排个活吧!”
“成。”
不到一天的工夫,地基便挖好了,接下来,便是铺桥台。
为了保证拱桥结实,桥台应该用坚硬的岩石,然而以目前的技术来说,山石并不好采,一个不慎还会发生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