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们疼得呲牙咧嘴,却一个个咬着牙,不敢出声。
隐蔽处,一个三十上下的年轻人,面黑如墨,“朝廷的兵士,什么时候成了任人打骂的奴才!”
霍达抱着剑,冷哼一声,“慕家养出来的兵,不是向来如此吗?”
“够了!”潭水边,苏页沉声说道,“御史大人,今日之事权当是个误会,让大伙散了吧!”
“好大的口气!”御史大人眯了眯那双蛤蟆眼,“是不是误会,哪里轮得到你说了算!来人——”
“有!”
“其他人可以不管,这两个以下犯上的东西必须给本官拿下,生、死、不、论!”
“是!”
苏页是什么身份?
那可是十里八乡拿香火供着的小仙童!
在百姓们心目中,皇帝的地位都不如他高,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御史!
御史的命令一出来,苏页还没发话,汉子们便纷纷扬起手中的鱼叉棍棒,和官兵们干起架来。
这些汉子大多是上过战场的,打起架来半点都不含糊。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御史气得直跺脚。
他转了转眼珠,正冒坏水,突然,眼前闭过一道白影,下一刻,喉间便抵上一把冰凉的匕首。
“啊啊啊!你干什么?放开本官,快放开!”御史大惊失色,腿上一软,差点跌到地上。
苏页将匕首往下压了半寸,冷声道:“让他们住手!”
他越来越多的百姓们被刀划伤、被官兵踹倒,彻底发了火。
御史顿时怂了,一边拼拿躲着苏页的刀子一边哆哆嗦嗦地嚷道:“住手,都住手!”
官兵们纷纷停下手,百姓们相到扶持着退出包围圈。
“青竹,带大伙下山。”苏页冷静地说道。
不等苏青竹应下,汉子们便纷纷嚷道:
“我们不走!”
“不能留苏小哥一个人在这里!”
“苏小哥一个双儿都敢留下,我们咋能走?”
“对,不走!”
看着眼前群情激昂的场景,说不感动是假的。
不过,苏页还是努力保持着冷静,沉声说道:“大伙放心,我不会有事。你们家里还有妻儿老小,断不可折在这里,青竹——”
苏青竹冷着脸,紧紧地握着拳头,对苏花大娘说道:“姑母,您带着大伙下山,我和页哥一起留下。”
这一刻,苏花大娘的心仿佛都要撕碎了。
她明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然而,她还是无法迈开一步。
最后,还是春韭婶子含着眼泪说道:“花嫂子,你别急,咱们先将大伙带下去,待会儿再折回来也是一样的。”
御史借此机会,给旁边的官兵使了个眼色。
苏页手里的刀毫不留情地扎了下去,鲜红的血浆顿时冒了出来。
“啊——”御史只觉得颈间一痛,吓得闭着眼睛惨叫,“别别别、别杀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
“我告诉你,我可是慕太尉的人!慕太尉知道不?那可是京城里头一号的人物!”
苏页乐得同他拖延时间,“我只知道京城头一号的人物是当今皇帝。”
“皇帝?我跟你说,太尉大人手里握着京城十万禁军,连皇帝都要敬上三分!”
不远处的密林中传出一声冷哼,夹杂着十足的怒气。
然而,这一刻,所有人神经都紧绷着,死死地盯着苏页和他手里的刀,根本没人在注意。
苏页则是将目光投向在场的百姓。
最终,在春韭婶子的劝说下,妇人们带着孩子相互搀扶着下山,汉子们则是继续留在原地。
即便平日里有个东家长李家短,这一刻,大伙表现得前所未有的团结。
然而,妇人们一走,人数上便完全不占优势了。
苏页没想要御史的命,当然,他也没匕首移开,“你说你是慕家的人?姓慕?”
御史鼓着脸,不吱声。
“说!”
“不、不是。我同太尉大人是表亲,对表亲。”
苏页嗤笑一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说什么表亲,看这样子不过是慕家的一条狗腿子而已——这么说都是侮辱了狗。
“青竹,去请县令大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