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方却半点不在意,反而饶有兴趣地问道:“快说说,具体如何?”
霍达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卷,唰地一声甩开,显出一幅线条简单的地形图。
“表哥你看,此处背靠青山,三面环水,白天骄阳如火,夜晚月华如霜,可谓是五行俱全、风水绝佳。”
萧珩连连点头,“此处水流还能形成一道天然屏障,进可攻,退可守,当真是妙啊!”
霍达吐了一口梨皮,勾了勾唇,“我当时也是这么说的,结果被天行道长好一通鄙视。”
萧珩不解,“为什么?”
霍达撇撇嘴,哼哼道:“他说这是用来建行宫的,又不是驻营盘,让我收起兵法那一套。”
萧珩愣了愣,情不自禁地说道:“达子,你说,眼下这一切真是咱们想要的吗?”
霍达的心思也跟着沉了沉,闷闷地说道:“肯定不如上阵杀敌来得快意,不过,总不能打一辈子仗。”
萧珩叹了口气,眉头微微蹙着。
霍达丢掉梨核,难得一本正经地说道:“表哥,别的不说,我只知道,你坐到了在把椅子上,百姓就能有活路。”
萧珩抿了抿唇,低声道:“原本,我以为会是永安侯……”
“苏侯爷的确厉害,可惜命太短。”
霍达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更何况,他膝下只有苏夜阑一子,到底是个双儿,就算拼死拼活把江山打下来,留给谁?”
萧珩撇撇嘴,“我也只有生生一个双儿。”
霍达斜眼,“你还能生!”
萧珩默然。
霍达盯着他,冷冷地说道:“你别告诉我,你真打算跟姓樊的过一辈子!”
萧珩心虚地瞅了他一眼,暗搓搓地往旁边挪了挪。
霍达一下子就炸了,大着嗓门嚷道:“你来真的?!”
萧珩连忙替他拍了拍胸口,劝道:“别激动、别激动,这不还没说死嘛。”
“你还想说死?!我说,他可是个男人!”
霍达压下声音,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以前不是挺喜欢皇后的吗?就算她们父女不是东西,也不能突然转了性吧?”
萧珩轻咳一声,识相地转移话题,“那什么,如果你也觉得那里不错的话,我就让樊老丞相去拟旨。”
“随便你!”霍达没好气地靠在椅背上,随手丢给他一个包袱。
萧珩好脾气地笑笑,“这是什么?”
“自己看!”
萧珩狐疑地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件乳白色的衣衫,料子非丝非麻,触手生温。
萧珩讶异,“这是用什么做的?好生特别。”
霍达终究抵不住显摆的心理,爱搭不理地应道:“反正丝绵暖和。”
萧珩也不嫌弃,当即脱下外裳,将开衫披在身上。
霍达瞅了他一眼,更是气闷。
想当初他家表哥也是英姿勃勃的武将一枚,跟姓樊的处了个把月,怎么竟变得如此……俊俏?
实际上,有一半是毛衣的锅。
这件开衫是照着虞峰的身量织的,此时穿在萧珩身上肩线和衣摆都松松地耷拉着,看上去竟有种慵懒的美。
萧珩抬着胳膊,新奇地往自己身上看,“这是哪国的衣裳?怪模怪样的。”
霍达挑了挑眉,“怎么样?暖和不?”
萧珩拢着袖口感受了一下,点头道:“虽然看着不大厚,穿在身上仿佛会发热似的,暖烘烘的。”
霍达扬起唇角,终于露出一个笑脸。
“你从哪得来的?还能买到么?若是再做厚些,冬日里穿在身上恐怕比棉衣还要暖和。”
不难看出,萧珩是真上了心。
霍达却卖起了关子,“表哥不妨猜猜,若是猜不中便应我一件事。”
萧珩轻笑,“何事?”
霍达哼哼道:“把姓樊的赶回南疆去,看见他就烦。”
萧珩笑笑,轻轻揭过,转而说道:“这衣裳想来是你那个未婚妻做的吧?”
“前未婚妻,前!”霍达极力强调。
萧珩讶然,“还真是他?”
霍达:……
麻淡!竟然被套了话!
——
大元朝最有权势的人是谁?当然是皇帝。
萧珩一道圣旨,西北、漠北两处驻军开始“不务正业”地在边境收起了羊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