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笑得更加灿烂,像是丝毫不在乎这番话,她喝了口茶,唇上的胭脂略糊,更形性︱感:“皇后是皇后,臣妾不过是一个庶女出身,平日闲来无事教教宁玉认字,有幸便多侍候陛下的妃子,自是与娘娘有别的。”
啪啪啪!连中三元!
就是出身低怎么的?你有地位我有宠爱,而且还有儿子。
其实妃位也不低了,皇家不能和寻常后宅比,做妾做得有品级,体面得很。
魏淑容一听就乐了,她本来就对林贵仪说的话很不爽,现在看见皇后被打脸,她樱唇微扬:“宸妃真是个守规矩的,臣妾对姐姐真是拜服得很。”
就算是庄瑜,这时脸色也不禁阴了下来。
宸妃真是大胆了,敢用话这么顶她,对啊,她是没有宠爱!而她有,而且还拿着这份宠爱来耀武扬威,今日来坤宁宫请安,非但不是愿意来服软守规矩,而是来膈应她的。
林贵仪想,宸妃也太不低调了,木秀於林,风必摧之。
这是想当然的,但后宫女人争宠争位份,皇帝不在,那争的就是面子。
你愿意吃亏做好事,人家就是记得你的好,说不定就只会在你死后发出唏嘘的一声叹息,但该踩的还是会踩,坏心眼的,踩完还笑你傻笑你蠢。
反之,你要是装好了x,摆好架势,就算是三分,也能吹成七分。
韬光养晦是正室的特权,宠妃不摆出个战斗格来,装贤惠给谁看?何况喜宝是有实打实的宠爱,哪里还需要小心翼翼地低眉顺眼,装够了孙子,是时候当爷爷了。
恪守规矩是保险的做法,张扬是个人风格。
而不论你是顺从抑或跋扈,利益有所冲突,容不下就是容不下。
只有能力高低,没有态度对错之分。
宁昭有时候在喜宝那就提过,庄瑜是他除出宝儿外,惟一顺眼的女性。
这自然是庄瑜小心经营得来的形像与些许路人好感,她不算顶聪明,但太后没挑错人,她的确很重视规矩,行事有方,於是贤惠大度,与宁昭的感情不过不失,也因着她是亡母亲自挑的媳妇,他亦对她算是有点好脸色。
至於喜宝怕不怕宠爱被庄瑜抢走,那是完全不怕的。
原因是,她用错方法了。
不争不抢贤惠大度,那是省心,也是没有存在感。
就是把后宫打理好了,宁昭也不会感激你,要是装谦虚不居功,那得了,他这缺心眼的孩子压根不会在意到。
从他平常提及,庄瑜实在太守礼太听话了,对於正值青年的他来说,她缺乏刺激感。宁昭是个需要被照顾的孩子,但他并不需要相敬如宾,他需要一个能让他很舒服的支配者,让他被支配得舒坦。
庄瑜约摸觉得自己的地位算稳,若更想得到皇帝的宠幸,就要端着皇后的贤惠相,从林贵仪的教训中,她猜测陛下不喜欢闹事的女子,所以乖巧的萧氏才入了他的眼,只是没绷住,一得势,就露︱出嚣张的嘴脸来,迟早和林贵仪同一下场——怀着这样的揣测,庄瑜压下脾气,转了另一个话题。
宸妃初次请安就不欢而散,低位妃嫔们看了个热闹,就暗自琢磨着如何与陛下来个偶遇了,自己的宠爱才是正经。
是日晚上,宁昭宿了在坤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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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到陛下要来时,庄瑜小小的脸蛋微红,镇静大方地打赏了来传话的小太监,一转头,俏脸上的一双眼睛就扑闪着兴奋的微光,她忍不住猜测——陛下也许是知道她受委屈了,或者是单纯地,意识到自己初登基就宿在宠妃宫中三日,且免了她请安的行为很不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