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轻易要废掉原配发妻,也太说不过去了。”
“真的?”
庄瑜挑了挑淡色的眉。
“奴婢虽没念过书,但就是平头百姓,也断然没有轻易休妻的道理,”她问:“娘娘,奴婢替你画眉可好?”
在静思楼里不过数天,庄瑜心思全在如何自救上,梳妆也不像平日那样精致华丽了。
“嗯。”她应了声:“你也是个会体贴人的。”
在影影绰绰的灯光中梳妆,画上细致的眉,晕开胭脂,插上金簪子,芷兰手活儿是真的好,在脸上动来动去时,晃若无物,待庄瑜回过神来时,胭脂已盖过了她的憔悴,想是年纪轻,往镜中一照,也是个光彩照人的美女,气质长相俱是上等。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庄瑜不禁扬唇一笑,眼里也多了分真切的喜色。
这时,外头忽然晌起一声唱名:“皇上驾到。”然後是整齐划一的跪下万岁声。
庄瑜更是立刻站起来,走到外间迎接圣驾,她动作依然挺拔,请安身姿标准好看,她垂眸,光是看见一角明黄,便心如鹿撞,从前是爱,现在是怕是恨是不甘,还是有爱的,只是所剩无几。
“都起来吧。”冷淡的声音晌起,一个‘都’字,把皇后与宫人们划为一体。
皇后站直了身,仍不能与陛下平视,她半垂着头,很是恭敬:“皇上来到,臣妾有失远迎。”
“无碍,朕只是来看看你而已。”
皇帝说话不加修饰,在大多数时候,他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而已,这句话说得温情,他也的确动是恻隐之心一一怕皇后在静思楼里过得不好。
人是很矛盾的,对处久了的花花草草也会有感情,所以在经过静思楼时,他才突然想来一趟,或许自己是过分了些,当然,最过分的还是皇后,谁让她欺负宝儿?
“臣妾谢皇上挂念。”
庄瑜却不领情,反而觉得他猫哭老鼠,莫不是宸妃让陛下来瞧瞧自己的落魄模样?
幸好芷兰机灵,替她上了妆,虽然穿得简朴,至少不显得可怜。
然而她精致的妆容,看在皇帝眼里,却很不是味儿。
没了他的关顾,皇后依然生活得很好,脸上不见丝毫忧色,依然庄重秀雅如昔,一对浓眉更是倔强得几乎要划伤他的眼。
看来自己的所有不忍,都是多馀的,这个女人心里念着的就只有家族而已,皇帝越想越不满:“你回去吧,朕只是顺路来看看你,宸妃身体不适,朕还要去延禧宫。”
庄瑜脸色一白,冲囗而出:“既然宸妃不适,陛下还是不要去了,小心过了病气。”
正要转身离去的皇帝脚步一顿,冷声说:“朕要去哪里,还轮不到你多言。”
“臣妾多言了,臣妾恭送陛下。”
她深深福身,心里凉得像半个身子浸进了冰水里,风一吹,麻了。
宸妃……又是宸妃!她身子不适?依着皇上的宠爱,真有个万一,那补品都是流水一样赐到延禧宫,这身体不适,都是姨娘勾搭主子的小伎俩而已,也不嫌掉份。
庄瑜只猜对了一半,平日喜宝是不会装病的,没这个必要。
她是真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