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袖子,李启看向宝儿。
“仲...宣,仲...宣。”虽然吐字不甚清楚,李启还是听出来他在叫自己的字,大概他是听到了莫南这么叫他,但是没想到他却记住了。
李启心里不禁百般滋味在心头,自从来了小山村,除了莫大夫这么叫他,却是再没有第二个人这么叫过了。现在突然听宝儿这么叫他,李启还真不知道心里突然涌上来的感觉是什么,只觉得像是水漫堤坝似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突然就汹涌了出来。
“仲...宣。”宝儿见李启不说话,便又拉了拉他的衣角,还指了指桌上铺开的宣纸,瞪大眼睛,瞅着李启,“仲...宣。”
李启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学写自己的名字,心里不禁一暖,小宝儿想学写他的名字呢,李启指了指自个儿,说:“你想写我的名字?”
小宝儿小脑袋立马用力点下去,李启教了他的,点头是“是”,摇头是“不”。
李启揉了揉他的头顶,应了他的要求,拿了笔挽袖在纸上挥舞一阵,龙飞凤舞的“李仲宣”三字便跃然立于纸上。
宝儿拿了写有李启名字的纸,眼睛便一直盯着,执笔一划一划的临摹起来,看起来专注而认真,尽管只是依样画葫芦,字迹歪歪扭扭,也无具体的笔画风骨,但是李启看宝儿临摹的自己的名字,却是越看越满意,越看越觉得好看。
小宝儿写得很是认真,临摹的李启的名字也越来越规范,过了约半个时辰,李启怕小宝儿累着,便收了桌上的纸,小宝儿埋头写字的小脑袋终于抬了起来,不解的看着李启。
李启小心的把小宝儿临摹的纸张卷了收好,说:“今日就先到这吧,先到休憩一下,去午睡一会儿,起来再写。”
宝儿不说话也不动,蹙着眉,手上的笔握得紧紧的,大有一副沉默反抗的意味。
李启劝了良久,宝儿才终于松了手上的笔,不情不愿的跟着他回房去。待宝儿睡了以后,李启又拿出先前收下的宝儿临摹他名字的宣纸,轻轻的抚摸上面自己的名字,嘴角不有自主的上扬,小宝儿可真是会收买人心啊。然后从放衣服的柜子下方的矮柜里取出一个木匣子来,掏出钥匙开了上面的小锁,里面有另几件东西,李启折了宣纸小心的放进去,盖了盖子锁好重又放进了柜子里。
然后坐到床边细看宝儿睡着的眉眼,当初收留小宝儿好像是一个很不错的决定呢。
6、落户
转眼宝儿已来了月余,最大的进步是已能够慢慢的说话表达自己的大概意思。这日,李启吃了午饭正教宝儿练字,便听到有人来拜访。李启嘱咐宝儿继续练字,便去了前面堂屋里待客。
村子里面不像城里大门大户的总是门扉紧闭,平日村子里的人家只有要人在家里,都不会把门关起来。哪家来串子门子,只要见到主人家的门敞开着,就知道这家一定是有人在的。在门外吆喝上一两声,主人家便会应了出来见客。
李启寻声出去,原来是村长的大儿子。村长姓李,平辈的多叫他老李头,像李启这种晚辈便叫老李叔。村长是个实心人,平日里总说李启与他同姓李,说不定两百年前还是一家人,而对他颇多照顾。
村长家有两子一女,大儿子李安,早些年在镇里跟着酒楼的老掌柜当学徒,现在已是自成一派,在镇上最大的聚禩酒楼负责采办之职,这在村里人眼里,可说是一个相当风光且前途不可限量的行当。李启迎了李安进屋坐下,斟了茶水,细聊之下才知李安是来邀他喝他弟弟李定的喜酒的。
李定是村长的二儿子,想到兄长已经出去了,便自愿选择了留在家里孝顺父母,帮衬家里地里的活计,前不久才听说订了亲,今日果真便传来了喜讯。
村里有习俗,哪家要办喜事,都是要拿了喜糖邀请全村人的,而一些近亲更是要封了红包相邀才行。不过李启倒是没想到,李安来邀他喝喜酒也是封了红包的,李启忙推辞了去。可没想到这李安却是个倔的,硬说这红包是他爹老李头让封的,若要退,便退给他爹去。李启无法,只得先收了。
李安本因为进城之事,觉得对弟弟亏欠颇多,如今见弟弟终于成家,便也是觉得异常高兴,显得整个人红光满面。他见李启收了红包,又应了喝喜酒之事,便要告辞了去,说是还要去邀请村里的其他人。
李安这一来,李启倒是想起了一事。宝儿已来了月余,却不见父母亲人来寻他,想来也是不可能有人来寻的了,那么如果宝儿要在此处常住的话,那是无论如何都要办了户籍才行。但是宝儿情况特殊,又没个证物或是证人,只怕官府不会受理。村长一家祖上几代都在这里居住,村长平日里又负责村里一些官府与村里之间的事情,应是认识几个能解决宝儿户籍之事的人。
李启喊住了正欲告辞的李安,道:“李兄可知村里户籍登记一事应该找何人方可行个方便,办理下来?”
李安:“这个我爹应该是知道的,李先生要办理户籍?”
李启犹豫了一下,还是不要把宝儿的真实情况说出来的好,便道:“不瞒李兄,是我一远房表弟,父母均已亡故,却不想他叔父狼子野心,看他年幼可欺,便抢了他父母留下的家财还把他赶了出来。我看他可怜,便收留了他。他对本家亲戚心灰意冷,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和那等人作为同族亲眷,我便寻思帮他迁了户籍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