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人的声音颤巍巍的,听的人心疼。
秦禅拨开人群,看到中年男人,身材高大,肥头大耳,脖子上一条手指粗的金项链,胳膊下还夹着一个LV包,典型暴发户的打扮啊。
再看另一方,年近古稀,满头白发,佝偻着身子,一件朴素的灰蓝色帆布衣服,地上倒着一辆小三轮车,后车轮被碾在昂贵的车下,变了形。
突然,男人听到老爷子说没钱,一把揪起大爷的衣领,拎小鸡似得将人提起,“妈的,少跟我哭穷,车是你撞得,就得给我陪!没钱就去借!别以为你装可怜,我就能放过你,你这种倚老卖老的我见多了,少给我扣帽子,我没那么多爱心给你这群骗子。说是拾荒的,指不准去哪要饭,都说要饭的有钱,你还装什么!拿钱!不拿钱今天我就……就对你不客气!”
男人说话时,拳头要举起来了,秦禅眸子一厉,踱步上一把握住男人的手腕,大吼:“干嘛!”
一声厉喝,男人回头看到秦禅漂亮的脸蛋,刚想说她多管闲事,又注意到她身上的警服,收敛气势放开人。
老爷子被卡了会脖子,落地时,扶着胸口咳嗽,秦禅忙帮其顺背,关切的问:“大爷,您没事吧?”
老爷子摆摆手,大口大口的喘气,“没……没,没事。”
秦禅扶着老大爷朝路边的公车亭走,那里有长条椅。
“大爷,您坐下歇会。我是来处理事故的交警,我姓秦。”
老爷子抬头看秦禅,心虚的笑了下,“秦警官,我,我真没那么多钱。可是我有错,我得赔,麻烦您能跟小伙子商量下,我写个欠条,一点点还行不?”
老人的脸上有岁月沉积的痕迹,褶子层层叠叠的,像粼粼湖水,但眼睛特别静,深沉得有内涵。
秦禅算是看出来了,这人的修养真与钱的多少没关系。
她安抚了句:“大爷,我先看下现场,认定完责任再说赔偿的事,行不?”
暴发户一听不乐意了,“哎?警官,你这话什么意思?明摆着是他撞我车了,我没责任,他全责,车损当然由他负了。”
秦禅没理身后的人,只见大爷头低低的压着,快要贴在胸口了。
她距离他近,能闻到他身上一股浓重的泔水味,黝黑的手指,干瘪的皮肤,领口被撕开一道口子,露出原来缝补的痕迹。
秦禅心更沉了。
她直起身,一双冷眸似淬了冰的刀,直戳暴发户,冷声道:“喊什么!站一边。”
暴发户刚才的气势一下被秦禅吼灭了,老实的靠着路边站着,周围群众纷纷对秦禅的做法点赞。
这年头,世风日下,大家都觉得遇到有钱和没钱的时候,公道与官媒必定向前者偏移天秤。而秦禅的做法,显然成了正义的象征。
秦禅示意围观群众让开,勘察完现场后,认定下来了。
轿车全责,逆向驶入非机动车道,不禁要自负车损,还要赔付对方的车损及衣物财物损。
瞬间,叫好声响起,老爷子坐在长椅上双手攥着眼睛里全是感激。
暴发户不干了,怒向秦禅,“你怎么认定的?看明白没!你是正式交警吗?懂不懂交法?虞城大队什么时候让一个娘们来负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