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孝直悠然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梅公子说的确实不错,洛安阳确实很少与人对弈,这也是我们第一次见到他的棋谱,没想到他的棋风竟如此狠厉。”
马诸陵却道:“狠厉点也没甚,他俩棋力本就是差距悬殊,没点狠劲儿,哪里能让别人瞧出我嘉靖后生的风采来,一时输赢算不得什么,这不才下了二十几手嘛。”
马诸陵平生最是欣赏有见识有气度的后进,刚才的陈少堂和梅纪新本来就十分对他胃口,没曾想却是从徽州府来的青年棋手,一时间就更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这也很符合马诸陵的一贯识才的风格,那便是棋艺可以不如人,但气度一定要够大。
不过眼前的这两位青年棋手不仅棋艺不在自己等人之下,言语间更是丝毫没有偏袒他们的徽州老乡程白水,也可说是气度非凡啊,若都是嘉州的后生,今日的弈棋才有得好看,哪用得了让自己这些老壮派的棋手出面应付。
在一旁听了许久还未出声的冯德伦略有些凹陷的眼眸中绽出一抹诧异神色,忽然开口问道:“敢问两位徽州来的公子,在徽州一府六县之地的青年棋手中,像两位这般的,约有多少个?”
这个问题也正是卢孝直、马诸陵两人想问的。
不知道嘉州棋坛和人家的差距到底有多大,除去年纪尚小,且无心棋道的洛安阳,嘉州也就一个许韶台能拿得出手了。
那貌似英气非凡的剑客,却偏偏取了这么个好名字的梅纪新笑着回应道:“并无前辈想的那般嚇人,徽州也不过是一府之地,哪里能有那么多厉害的青年棋手,除去程白水独一档外,像我等这般的,便是数也数得过来。”
卢孝直和马诸陵听到他如此说,神情终于是有了些轻松之意,长舒了一口气。
十个以内,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是梅纪新从没说过他是拿拳头数的……
冯德伦平时下棋就十分精明,这种时候更是懂得察言观色,他一看梅纪新眉眼间掩不住的笑意,便知他的回答有些蹊跷,旋即追问道:“多少个?”
梅纪新昂首看向头顶的房梁,故作长久思索状,沉吟半晌,才道:“嗯……也就五十来个吧。”
嘶!五……十?
原来脸上还有些轻松之意,现在却只剩眉头紧锁,气氛顿时变得十分的凝重,那待在梅纪新一旁的陈少堂看着三人这般情绪,不禁摇头苦笑,站出身来,对三人浅浅一揖,赔礼笑道:“前辈莫怪,梅兄弟只是和诸位开个玩笑,并无他说的那般夸张,年初受邀参加徽州青年棋会的棋手也才五十余人而已,我两人尚能排进二甲十数位。”
徽州青年棋会如同科举考一样,受邀的都是各县青年棋手中的佼佼者,每年都大概是五十之数,或多,而不或少,但为了保证此棋会的水平不下降,这些年来却也没出现过六十人以上的。棋会结束后因实力而将这五十余人分为三个档次,一甲三人,二甲十三人,余者皆入三甲,而陈少堂说的二甲十数位若不是自谦的话,那在其两人之上的应还有十三人以上。
卢孝直三人也曾听过徽州府青年棋会的盛况,只是无缘得见,以前也考虑过要效仿一番,只可惜嘉州的青年棋手的数量以及棋力水平都无法满足举办棋会的条件,也只能作罢。
听闻陈少堂说自己的棋力在徽州府只能排到二甲末位,不禁嘴角微褶,苦笑道:“贵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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