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清和站在最后排听校长训话,还有人不时厌恶地偷看他一眼。其实光靠口头上说,除了乖学生,那些生性叛逆和待人事物冷漠的压根不会放在心上。
散会后各回各班,教室里虽然还有味道但已经好了很多,孩子们都是有样学样,莫名就变得娇气起来了,老师们还在办公室开小会,这会儿没人管,还有些人在小声议论这事。
阮穆冷哼一声,语气轻蔑:“瞧把你们干净的,头发不洗,衣服不换,那个谁大早上脸不洗牙不刷,口水印子还在,都上初中了,也不嫌丢人。”
王校长的儿子没人敢惹,就算心里愤愤不平也没说什么,倒是被说的那个女同学自己觉得惭愧,埋在桌子上哭起来。
罗叔购置桌椅的时候特地多买了几套,就怕坏了一时间来不及修,所以给朱清和他们换了套新的,他听完阮穆的话笑了笑。这小子损人的本事倒是厉害,这个时候村里的人确实不像城里人穿戴的光鲜体面,穷是罪魁祸首,有些人家一年到头衣服穿了又穿,越洗越烂,所以在完全不能看的时候才会去洗。在这个从大城市来的孩子面前,他们本就自卑,如今让人抓着痛脚说,对于明白自尊心为何物的孩子,无疑是巨大的伤害和难堪。
但是即便如此,与他又有什么关系?人和人之间的关系都是相互的,你不仁我不义,千百年来都是如此,承受过太多伤痛,所以这些对他来说算不得上什么。不过他还是推了推阮穆:“好歹是女生,别太过分了。”
阮穆脸上闪过一道不满:“闭嘴,你倒是会怜香惜玉,是不是她踹你一脚,你也得笑着凑上去?”
朱清和摸了摸鼻头,埋头看书去,这阵子他倒是有个意外的发现,当初靠死记硬背才能考好成绩的脑子,像是突然开窍了,课堂上老师讲一遍他就能全部明白,有些不是特别难的知识,自己温习也能懂,着实让他欣喜不已。
一节课就这么过去了,老师没出现,摇铃声响起的时候僵硬的氛围终于被打破,在座的同学都争先恐后地往出跑,却被一个低年级学生拦堵在门口,看样子像是五年级的,他吊儿郎当地曲起腿踩在门框上,痞里痞气地说:“今天谁笑我哥来着?”
男生当然不怕这么个小子,推了他一下:“你哪来的,滚远点。”
那小子反而抓住伸过来的手用力一掰,顿时响起一阵如杀猪般刺耳的叫声,洋洋得意地说:“多亏跟着我哥搬了几天砖,练了一身力气,不长眼的,我哥不和你们一般见识,不然就你们这身板,早扔出去了。别让我知道是谁使坏,不然我揍死他。”
朱清和看着跟痞子似的罗勇一阵头疼,才十二岁就有做‘流氓’的潜质,也怪不得前世能变成那副死德性,既然他这一世叫自己一声哥,朱清和就得把他往正道上引。正好想去厕所,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拍了他的脑袋一下:“不学好,要是给你爸知道,我看你还能不能这么神气。”
罗勇赶忙跟出去,笑着问:“上个礼拜天哥你干啥去了啊?我爸撵我给你一块做作业去,连人影都没找见。”
朱清和走进厕所放水,懒洋洋地说:“你要不吃完饭来我家吧,礼拜天我不在,别好的不学竟学二流子做派。”说完没再理他,回教室去了,他出力气的时候太多了,好不容易能歇歇,要不是生理要求,他舍不得和凳子分开。
教室里的味淡了很多,他想等放学了,打水冲下地,擦下窗子应该会好点。对于是谁做的这件事,他心里有底,但他没想到的是才开学没几天,班里人就对他有这么大的敌意。
阮穆没他这么好的耐心,一天都阴着张脸,活像谁欠他钱没还一样,他虽是班里年纪最小的,却也是戾气最重的,要被他瞪两眼还真有点发毛。
朱清和没理他,他趁着空闲的时间提前预习了后面的知识,他越发觉得等老师把现成的知识喂到嘴里,不如自己披荆斩棘来的有趣。
这一天结束的时候,各班的班主任告诉学生们下周一要开家长会,让大人尽量在那天抽出时间来,自然有人欢喜有人‘忧’。
朱清亮听到请家长就一天好心情,他最喜欢看朱清和吃瘪的样子,殊不知他这般得瑟的脸在阮穆眼里很是碍眼。中午回去之后,他从包里拿出一大把不爱吃的巧克力,没吃午饭就跑出去了,路上碰上从外面回来的王咏梅,没回王咏梅的问话跑远了。
王咏梅也没放在心上,只当儿子是拿好吃的去安慰清和了,心里还想这孩子真是更加懂事了。
这两天风多,朱清和担心刚浇过地,风一大,地里的豆子给扑了,下午放了学和阮穆说了一声就去地里了。抄近路走小道,却看到不远处有人拖着一个人往树林深处走,他赶紧跑过去,那些人已经开揍了。
都是附近村里不学好的小子,年纪不大却最爱闹事,那些人看见他,停下拳头,冷笑着说:“最好别管闲事,不然连你一块打。”
朱清和还没开口,那个躺在地上抱头躲闪的人转过头,那肿得像猪头一样的不正是他的好弟弟朱清亮?
朱清亮宛如见了救星:“哥,你救我,他们打人好疼,我没得罪他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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