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女婿,哪有不让我们上门的道理?!”
老聂头一张老脸涨得通红,狠狠的甩开了自家婆娘的手,“什么女婿,荷花不过是过去当妾的!”他在门房那听了更多的难听话,连个下人都瞧他不上里,不过他还要这张老脸不肯全都拖出同自己婆娘说。
“啊——!”聂氏满腔怨愤的哭吼,“你们都要逼死我!我可怜的儿啊!你爹你妹子都不顾你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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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长渚镇没一户人家能睡的安稳的。
薛宝珠给宝霖跟宝琴两个绞了帕子擦脸,瞧见两个小人粉嫩的脸颊上均挂着乌青的眼圈的忍不住心疼的抚了抚摸。
“姐,昨儿晚上外头吵死了。”宝霖不满的抱怨了一声。
昨儿聂家那两口子也没去睡,聂氏更是在外头干嚎了一宿,饶是堵着门窗也堵不住那声音。木槐昨儿就叫抓进了大牢,她今日还要去镇上头一趟,可实在不放心聂家的那两个,遂打算今儿送宝霖和宝珠去莫大娘那。昨天一进村,宝珠就立即带了裘和去了莫大娘那报平安,有莫大娘的照看,她才好安心去镇上。“等送你们去莫大娘那你们再继续睡。”
裘和正在院子外头劈柴天水,出事的这几日家里头没人收拾,一切似乎都得重新收拾起来。他抬头正见薛宝珠牵着宝霖宝琴两小的过来,便稍稍停了手中的活计。
薛宝珠道:“你忙你的,等会来莫大娘家找我,咱们再一道去镇上。”
到了莫大娘那,莫大娘也脸色同样不好,想也是因着聂家两口子闹腾的。“他们家那点事情都闹得人尽皆知了,前几日还不是拿着鼻孔瞧人,可见老话说风水轮流转是正礼。做人呐,也不能太黑心了!”
薛宝珠在莫大娘那坐了会,见裘和已经过来了便不再耽误两人一道去镇子了。长渚村到镇子上统共就一条大道,偏巧就碰上了荷花。
恐怕是因着赶路,她面颊渗出的热汗沁化开了脂粉,红一块白一块再没有那日的精致。发髻也微微有些凌乱,一双踩着泥土而来的缎面鞋也沾了不少灰。她身后仍然跟着那个小丫鬟,耷拉着一张蜡黄干瘦的脸,显然跟了一路过来的滋味也不好受。
荷花一抬头,瞧见迎面而来的人竟然是薛宝珠,立即止住了脚步,一双眼透着锐利死死盯着薛宝珠瞧,那架势恨不能将薛宝珠剥皮拆骨了一样。才刚要开口,却又不甘心的咽了回去,冷着脸从薛宝珠旁边擦身而过。
而她身边的小丫鬟却是过去的时候瑟瑟打着斗儿道:“聂姨娘,老爷今儿早上就吩咐过了不许您来这边的,这……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了,老爷一定要发大脾气的。”
薛宝珠收回目光,见裘和还将目光落在聂桃花离开的方向发愣,遂即推了他一把,换了轻快的语气说道:“走啦!咱们还要去拿车摊子呢。”
裘和应了话,再回过头的一瞬间早将方才眼底露出的逼人的光芒全都收敛了起来。
薛宝珠昨儿夜里被吵的没睡着,便将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想了透。她既然是的靠着做吃食买卖安身立命的,自然以后的日子也只能全凭了这手段,只是先前的车摊子叫砸了个烂,被王大虎收着,当时没顾上看,不知坏成个什么样,等到了一看完全就已经是破烂一堆,是彻底没法用了。
也罢,摆摊到底不是个长久之计,寻个店面开起铺子来才是稳妥的事儿。
左右这两日是要先歇一歇的,薛宝珠索性带着裘和一道先看看铺子再说。
裘和起先不清楚薛宝珠的打算,可等他跟在后面转了几个街口,又见她频频四顾,便也知道得*不离十了。然没过多久,裘和便忽然变了脸色。
薛宝珠走在前头,自然没能发觉他面上神情变化,只听裘和说要去小解,随约了地方在那等着了。
再说这裘和借口离开便尾随一行人行了一段路,直至那几人入了一件客栈方才停了下来。他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客栈的匾额,是镇子上数一数二的大客栈,入得里面的也不是寻常百姓。
裘和微微眯着眼,他认得其中一个,那人左边脸颊上有条手掌长短的狰狞疤痕,同他记忆中要杀自己的那个凶徒一般无二。裘和几乎可以断定,他就是那个要杀自己的人。可这样一行跟自己有生死利害关系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
他方才注意到那几人似乎在行走的途中也有意张望,难道是在找人?
裘和心中咯噔,脸色也渐渐寒了下去。等他再回来的时候,薛宝珠早等得不耐烦了,“真当你走得迷路了。”
裘和隔了会才开启薄唇:“那边人多。”
薛宝珠起先只他在解释方才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是因为来得晚了,可再顺着裘和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见那条街上人多。“走,我们瞧瞧去。”
顺着那街道过去没两家店薛宝珠就见到了一家门外挂着“租赁”牌子的门面,原是家做卖字画的铺子,店里面没有小二,就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在整理案几上的字画,见有人进来,便殷勤的来相问:“二位是要来租铺子的?”
薛宝珠惊奇,脱口道:“掌柜的怎么知道我们是来租铺子的?”
那掌柜的笑道:“我这铺子连着多少日没进来一位挑选字画的客人了,来的都是问铺子价儿的,你们也不例外罢。”
薛宝珠笑,“想问问老板是怎么个租法?”
掌柜的爽快,也不多费口舌,扬了扬手:“这个价,一分不少。”
五两银钱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