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吃完第五个丸子后,赵晗毅然决定不再吃了,今日她已经吃了不少小食,远超平日标准,今后几日每顿都要少吃两口才能抵消这一日所食。
她忽然想起方才之事,因为高驰突然大闹就忘了,此时想起来便问他:“对了,你们在门楼上领赏时和皇上说了什么他笑得那么开心?还说了那么久。”
方泓墨把皇上本来要多给他一份嘉奖,但他提出与全队平分,皇上表示赞赏后执意要再赏他的事说了。
“那皇上后来到底又赏了你什么?”
方泓墨却不直接说结果,只道:“皇上问我是否婚配。”
赵晗讶异道:“为何要问你是否婚配?”
方泓墨道:“可能是皇上越看我越喜欢,年少英俊又不贪功利,要是我不曾婚配的话,就会配个公主给我。”
赵晗笑着瞪他一眼:“你想得美吧!”
方泓墨摸着下巴作沉吟状:“我本来倒是想答未曾婚配试一试,说不定是真的。要不然他为何要问我是否婚配呢?”
“你就不怕皇上治你欺君之罪吗?”
“所以最后我没敢这么说。”方泓墨道,“但不是怕欺君,主要是怕你……”
赵晗起初就知他是在说笑,便顺着他的话开玩笑,可因他这话有了些微恼意,睨着他道:“你怕我什么?”
方泓墨微笑望着她,轻声道:“怕你伤心啊。”
赵晗想板着脸的,可没能忍住,嘴角还是不由自主地向上弯了起来。说笑间她的好奇心倒是被他成功引起,嗔道:“油嘴滑舌的说半天,到底是赏了什么?”
方泓墨叹了口气道:“赐了两个字。”
赵晗以为自己听错,又追问了一句:“赐了什么?”
方泓墨朝后面招招手,方元跑了过来,双手捧着一卷宣纸。
赵晗接过来,打开一瞧,茶色的金花罗纹笺,上书“溥之”两字,笔势矫若惊龙,力透纸背,落款确是当今皇上爱用的号。她疑惑地抬头:“这是……?”
“这是我们儿子的字,溥之,取义博大。”
赵晗讶然失笑:“哪儿来的儿子?”
方泓墨一本正经地说道:“现在没有,以后总会有的。”
赵晗一时无语,皇上和太子果然是亲父子一脉相承,都那么喜欢出人意表啊。
她想想呢,有皇上赐字,对这个孩子将来发展还是有好处的。可是总有种自己为人父母所特有的起名之权被抢夺之感。
恰好他们走过一个场子,听见不断的叫好声,也为了从美食上转移注意力,赵晗就拉着方泓墨停下看了会儿。
场中央的高台上是一个变戏法的艺人,只见他空着双手,一个前滚翻,随后就见他手中托着一个大火盆,盆中燃烧着熊熊烈火,简直令人瞠目结舌,顿时就赢来无数的叫好。
那艺人将火盆置于地上,又取一块绿色毡毯,盖在火盆上,烈火熄灭,艺人又取水,淋于毡毯上,再把毡毯掀开,一阵淡淡白烟腾起,自然是之前火熄灭时产生的烟气。然而当风把白烟吹散,只见火盆里并非黑乎乎的余烬,竟是一盆含苞欲放的水仙,花叶青翠欲滴。
虽明知这些都是早先藏匿好的物品,可四面有人围观,毫无死角的情况下,却完全看不出他是何时用何手法取出这些大型物品的,确实十分高明。
夜色渐深,各个场子上的演出也到了□□。宣德门其上有伶官奏乐,随着乐声响起,门楼广场四周安置的千余架烟火轮次齐射。
在连续不断的砰然巨响中,夜空中绽放开朵朵昳丽又灿烂的光华,转瞬即逝,却又此起彼伏,似花非花却比花更美,数不胜数,美不胜收。
人们的欢笑声,孩子们的尖叫声,将这场上元盛会的欢乐气氛推向最高之潮。
赵晗仰望夜空,将这美景尽收眼底。
听那人在耳边轻声低吟:“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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