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兴一脸抗拒之色,摇头道:“小的可受不了那种热情。被那些熊一样满脸大胡子的番人汉子抱,想一想都……”边说边打了个寒噤,赶紧打住不再说这话题。
玛格丽塔号上只有三五个值守的船员,和迭戈说过几句后,便由一船员带迭戈与方兴去了船长与其他船员下榻之处。
船员里有几个人懂得官话,本是负责与当地官员打交道的,这就过来一个向方兴诚恳道谢。
方兴哪敢居功,便解释了一番是自家少爷出资医治迭戈,并命自己护送他过来找到玛格丽塔号的。那人便要方兴回来后传话,他们十分感激方泓墨相助迭戈之举,方兴自然满口答应。
迭戈留方兴在明州住了一晚,第二天方兴向迭戈告辞回来。迭戈便把路上吃用花去的零碎钱补足,将方泓墨借他的一百两全数还给方兴,让他又带回来了。
方兴把事情经过说完,指了指桌上的包袱道:“迭戈说他还要在明州呆一段时间,让小的先回来还钱给少爷,一百两全都在这里啦。”
方泓墨点点头:“我已和账房提过此事,你回来一路上的开销,直接去报账支领吧。”
方兴答应了,退出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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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泓砚在这年头上,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内连着挨了两次家法,着实吃足苦头,不过全为皮肉伤,不曾伤筋动骨,治疗又及时,到了二月底已经能起床走动了,这就恢复了每日晨昏定省。
他见着方泓墨与赵晗,倒也会过来主动问候,只是初起时还有些许尴尬之色。毕竟先前所做之事,是他对不起兄嫂。
方泓墨在这半年里经历过这许多事后,反而越发看淡重生之前的事,且泓砚挨了家法,也已经对所犯之错赎了罪过,他对泓砚的态度反而比婚后那时缓和许多。
方永康与韩氏自然喜见他们兄弟和睦。赵晗立场超然,旁观这对兄弟相处,总觉他们之间仍有疏离之感,但想想也属正常,毕竟发生过那么多事,不可能当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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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时日短,不知不觉进入三月。
这日突然有客来访,是名陌生番人,带来一封给方泓墨的信笺,自称迭戈船上的船员多斯桑托斯,方泓墨叫来方兴一认,果然是当初在明州时见过的船员之一。
此人虽能说官话却说得不好,词不达意,热情地与方泓墨握手,表达了一番感谢之意后,只指着信笺要方泓墨看。
方泓墨便打开信读了起来。信大概是托人所写,笔迹清晰,但文法粗陋,只寥寥数语,写着迭戈请他尽快赶去明州,却没写具体为何事,只说重要且紧急之事须面谈。
方泓墨疑惑问道:“何事紧急?”
多斯桑托斯指指天空道:“风要变,我们去吕宋,半个月里就要走了,不走来不及。”
方泓墨听明白了,目前风向利于南航吕宋,再晚个一两个月,季风转向,要往南航就是逆风而行了。
既然迭戈要离开明州,且这一去不知还会不会再回来,也许是想与他告别,他对于守信守义的迭戈也颇有惺惺相惜之意,且泓砚原来管着的那几家铺子也都经营顺利,不用天天去管着,便准备赴明州一次。
多斯桑托斯催得急,恨不得方泓墨当即就出发,若非去得时日较久,方泓墨还需做些相应准备,对父母妻子也要有所交待,说不定当场就要被他拖上马车了。
方泓墨安排多斯桑托斯在外院厢房里住下,入内先去了次四宜居,向父母说明此事。
韩氏有些担心迭戈和多斯桑托斯的来历,方永康对此却颇为认可,做生意多结交各路人士本就是好事,何况听方泓墨转述此前事情,迭戈此人为人不错,值得交往。
方泓墨回到朝岚居,赵晗已经听丫鬟传话,知道他要去明州,正在替他整理衣物行李。
他瞧见外间桌上、地上那两大堆行李,不由哭笑不得:“你这是给我准备行李还是要准备搬家啊?”
赵晗自己在替他准备衣物,同时指挥丫鬟拿东拿西,想到什么就让她们拿出来,还不曾定定心心看过外间准备的东西,听见泓墨说话,出来定睛一瞧,自己也笑了出来,便道:“是多了点,我是怕你在外不如家里方便,没想到东加一个西拿一件,一下子竟有这么多。”
方泓墨笑着摇头道:“出门在外本来就不如家里方便,我不过是去明州而已,最多半月即归,又不是要去蜀州,行李简单点就好。”
“这就精简一下。”赵晗点点头,这一来去至少要花十多天,她自婚后就没和方泓墨分开这么久过,对于他这次出远门,颇有些恋恋不舍。所以整理行李时,才会恨不得什么都给他带全了,只怕少带一样让他路上不便。
“先别忙了。”方泓墨一把拽住她的手,把她拉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