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受人所托,又因此事力所能及,这才相助方公子,并非为了贪图钱财,亦非受雇于方公子。”
方泓墨微微一怔,随后笑道:“范公子误会了,若在下有意雇佣范公子,当出发前就要谈好报酬,写好书证。在下这次能顺利办成此事,皆为范公子之功,如今范公子独自回淮京,这一路上的车马费用,自当方某来出,怎可以再让范公子垫付呢?”
范思源闻言,脸色稍霁,却执意不肯再另外收钱,方泓墨也不强求,只让车夫送范思源回家后,再去方府送封信报平安,找方府账房结算一切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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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晗与方泓墨在明州又留了四、五天,这明州城没什么特别明秀的山水,唯因近海,最多的就是鲜活鱼虾蟹贝,一日三餐都离不开海鲜,赵晗这回过足了食海鲜的瘾,又买齐了本地特产,这才打道回府。
方泓墨怕她坐车颠簸受累,每日只赶半天路,余下半天或是住店休息,或是去附近风景秀丽的地方游玩一番,如此回程竟花了将近半个月,终于在三月底回到淮京城。
回到家中还是午后时分,稍作休息后,方泓墨与赵晗便先去四宜居请安。方永康有事外出,这会儿只韩氏在四宜居里。
韩氏一见他们,十分高兴,笑着招呼他们:“泓墨、阿晗,快坐下,喝口热茶。”
淮京与明州一路上都是大道,商旅众多,治安也好,再加上方泓墨之前写过信,提及他们回程会花较多时间,因此方永康夫妇倒是不会太担心,但毕竟为人父母,子女出门心中仍会十分挂念。这会儿亲眼见他们平安回来,这心就踏实了。
韩氏打发人去送讯给方永康,让他知道儿子儿媳回来了,早点归家。
方泓墨和赵晗陪韩氏说了会儿在明州以及路上的见闻,见外面进来一人,都回头去看,却见是方泓砚进来了。他是听说他们回来了,正在四宜居,就过来看看。
赵晗对他道:“泓墨与我在明州买了上好的绫罗锦缎各色料子,还有蟹鲊鱼鲊等物,这会儿还来不及分好,等明日分好了给你送过去。”
方泓砚微笑颔首道:“大嫂太客气,小弟先谢过了。”
赵晗笑道:“这是应该的。”
众人坐着说了会儿闲话,没过一会儿,方永康也回来了。方泓墨与赵晗起身行礼,方永康朝赵晗点了一下头,又对方泓墨道:“回来了?事情都办妥了?”
方泓墨回道:“是,办妥了。”
方永康不置可否,坐下喝了口茶后,忽然沉声问了句:“泓墨,你这次去明州,把西御街坊两家铺子的契书带走了?”
韩氏与方泓砚都诧异地看向方泓墨。赵晗早知此事,默不作声。
堂上气氛一时凝重起来。
方泓墨淡然地点点头:“是。那两份契书被我用作抵押,向明州的江世伯借了三万两银。”
“什么?三万两?!”韩氏与方泓砚更显惊异,方泓砚见方泓墨语气轻描淡写,神情镇定自若,除了惊异之外,还觉疑惑。
方永康沉着脸,拧眉问道:“借来何用?就是为了相助那个番人吗?”
方泓墨便把迭戈是为何事发愁找他过去帮忙的,他又是如何与迭戈商定解决的,详细说了一遍。
方永康起初紧皱着眉头在听,听到一半眉头稍展,听完后眉头是展开了,面色还是十分严肃,追问道:“你如何能确定他船上货物总价超过六万两的?就这么把把铺子抵押出去了,你有把握能在三个月内售出价值三万两的货?若是卖不出这个价你又该如何处置?”
方泓墨对此胸有成竹,这便详细解释道:“方家在明州亦有几家铺子,让这几家掌柜对这船货物分别估值,估下来的总价上下差的不多,都在六万以上。另外儿子在离开明州前,已经谈妥一家商户,卖出一部分货物了。而且随着季风转向,接下来的几个月内不会再有新船入港,也就是说,不会再有新货出现,因此售价绝不会低的。”
方永康这才释然地点点头,端起茶碗喝了口茶后忽然笑了起来:“处置得不错,既帮到了别人,也做成了生意,你倒是会借力打力,自己没出一分钱,秋后坐等分账。”
韩氏本来心惊肉跳,只怕又是一场父子争端,待见泓墨解释得清楚分明,永康笑着赞赏,松了一大口气的同时,亦觉泓墨最近越发的长进能干了。但同时她慈母心肠,只怕坐在一旁的泓砚对比之下要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了,便担心地瞧了眼方泓砚。
赵晗心底其实也是这么个想法,方泓砚原先挪用铺子里的钱款不过数千,就惹得公公大发雷霆,多吃了一顿家法,如今泓墨直接拿了两家铺子契书去抵押借款三万之多,却被公公赞赏为借力打力。任谁处在方泓砚这一边,都会觉得不是滋味吧?
她留意着方泓砚脸上神情,见他起初惊讶,接着听下去时倒也淡然,只在方永康笑赞泓墨时,略显尴尬,显然是想到自己挪用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