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采嫣皮娇肉嫩,那里受得了这样的痛,哭天抢地挨完这十下家法,即使按着她的婆子们放开了手,她也痛得爬不起来,后臀上火辣辣地一片。
她颤抖着抬起手,去自己身后小心翼翼地摸,只觉肌肤火烫,触手生疼,但好歹是没出血、没破皮,这就不会留下疤痕,终于松了一口长气。
挨打吃痛虽然可怕,在她心里还是其次,原本她最担心的是挨打后在身上留疤,如今总算是安心了。
立在一旁的韩氏见她被打时虽痛哭流涕,但这会儿神志清醒,自己还能动,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曹婆子抹了把头上的汗,老爷夫人说要打,但又不能伤着这位气虚体亏的二少夫人,这十杖打下来,她身不累心也累啊!她收起家法,轻咳一声,语调不带一丝感情地提了句:“二少夫人,您忘说什么了吧?”
赵采嫣一心想着自己的伤势重不重,经曹婆子提醒才想起来,急忙羞惭地说道:“不孝子孙赵采嫣谢祖宗家法教诲……”
说完这句,家法就算是正式挨完了,她一松懈,全身就如虚脱了一般,婆子们把她搀扶到床上,仍是趴卧着,候在门外的楚大夫入内替她验伤,又替她搭脉。
曹婆子在里面打人时,方泓砚听着采嫣哭喊尖叫,又着急又心疼,却又一点忙也帮不上,好不容易等到里面声音平息,曹婆子出来说已经打完,他急忙冲了进去,从兰与听雪也跟着进去了。
方泓砚一见楚大夫便急切问道:“楚大夫,她伤得重不重?”
楚大夫见他对夫人这般殷殷关切,倒也赞赏,微微笑着,温言道:“二少夫人并无伤口,筋骨亦无碍,只要涂些消肿化瘀的药膏,一日两次,早晚敷用,这些外伤大约七八天就能痊愈得差不多了。”
方泓砚听完这话,心才落定。楚大夫把药盒给他,叮嘱了一番药的用法,以及今后几日的饮食忌口,修养要点。方泓砚与一旁的从兰听雪都一一记住。
韩氏瞧了眼趴在床上小声哭泣的赵采嫣,只觉她是自作自受,摇了摇头低叹口气道:“采嫣,做父母的哪有不心疼自己孩子的,但该管教的还得管教,只望你能牢牢记住这次的教训。我们之前说得清楚,只要挨完家法,前事一概不究。对泓砚如此,你也是一样。等你缓过来了便送你回自己院里安心养伤,若是院里缺什么东西或人手,尽管向我提便是。”
赵采嫣止住哭泣,低声道:“是,儿媳记得了,多谢母亲教诲。”
韩氏点点头,又对方泓砚道:“你留在这儿陪会儿采嫣吧,我去前面和你父亲说说。”接着便与楚大夫一起离开。
方泓砚送走母亲,回到床前,虽然楚大夫说采嫣筋骨无碍,但见她被打后模样狼狈,眼圈与鼻尖都是通红的,脸上挂满泪痕,下唇犹有咬出来的血痕,他还是心疼不已,便道:“赶紧上药吧。”
赵采嫣见他就要过来替自己上药,急忙阻止道:“你把药给从兰吧,让她替我上药就好了。”
方泓砚愣了愣,将药盒递给从兰。赵采嫣见他还直愣愣地盯着看,便嗔怪道:“瞧什么啊?你先出去会儿吧。”
方泓砚疑惑不解地问道:“为何要我出去?”内心加了句,又不是没见过。
赵采嫣脸一红:“被打过的地方一定丑得很,我不要被你瞧见……”
方泓砚本来满心担忧与愧疚,突见她还有心思担心伤处美丑问题,一脸小女儿家的羞涩之态,忍不住轻笑出来,心里的担忧倒是因此一扫而空,轻轻摇头道:“好吧好吧,我出去等你上完药再进来。”
从兰打开药盒,小心地掀开采嫣的衣裙,瞧见那堆玉砌雪般洁白的肌肤上,高高肿起一道道两寸左右宽,呈现深紫红之色的血痕,不由惊叫了一声。
方泓砚已经走到门口了,听见从兰惊叫,以为采嫣伤势有异,急忙返身来瞧,一眼瞧见了她臀上血痕。
赵采嫣又羞又气,急得脸颊通红,嗔道:“让你别看你还看!快点出去啊!”
方泓砚无奈再次转身朝门口走去,心想为何女人总是会担心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对真正重要的事反而置若罔闻了,伤口总是伤口,大多都是丑的,他看见就看见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要紧的是赶紧上药疗伤吧?
方泓砚出去后,赵采嫣又瞪了从兰一眼:“一惊一乍的做什么?赶紧上药吧!”
“是,少夫人。”从兰只怕再无辜被骂,小心翼翼地挖出一小块淡绿色药膏,轻轻抹在她的伤痕上,用指尖的热气融化它,均匀地涂抹开。
赵采嫣趴在床上,只觉涂过药膏的地方一阵清凉,原先火辣辣的痛感立时就减轻许多,不由称赞道:“楚大夫这药膏还真不错。”
韩氏与楚大夫回到前面正堂,把采嫣的情况加以说明。方永康与赵晗听完,也就安心了,这桩事儿总算是了结了。
赵采嫣上完药,也就觉得好多了,全身上下,只有后臀还是火辣辣地疼,便让婆子们把她抬出来,她趴着向公婆告辞。赵晗见没什么事了,便也起身告辞,与方泓砚赵采嫣一同出了四宜居。
走在半路上,方泓砚忽然停步,躬身向赵晗行礼道谢:“大嫂,多亏你从中斡旋,采嫣才得以顺利回来。小弟在这里谢过大嫂。”
赵晗移了半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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