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枪是陈江河之前假装活动身体的时候捡起来的,为的就是提防这种情况。
之所以一直不开枪,原因很简单,他不敢,因为他已经猜到了自己开枪后会造成什么后果。
“你还好吗。”
良久,系统小心翼翼的轻声问道。
陈江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身体不再抖动,因为过于紧张,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奇怪,带着些许的嘶哑:“你杀过人吗。”
“……没有,”系统回答道。
陈江河把手枪重新别进腰间,走向巴斯的尸体:“杀人的感觉永远不会好。”
说着话,陈江河弯下腰把巴斯手里沾着血的P90捡了起来,哆哆嗦嗦地把抢挂的断裂处重新打了个结挎在身上。
突然,陈江河的身后一阵蜂鸣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陈江河警觉地端起了枪,脑中却传来了系统的声音:“别看,假装不知道,别刻意去看。”
陈江河身子一僵,赶忙低下头假装检查子弹,低声问道:“什么玩意。”
说着,只见一个长得跟路由器差不多,只有巴掌大的飞行物飞到了陈江河面前,停在了巴斯的尸体上空,接着又有几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飞行器紧随其后也飞了过来。
“我管他们叫‘小飞碟’,”系统说道:“一种无人机,负责收敛尸体。”
哒哒。
只听齐刷刷的几声轻响,陈江河偷眼看去,每个无人机的底盘上都射出了一根细细的钢索,直接钉进了巴斯的躯干和四肢上。
接着,无人机同时起飞,带着巴斯的尸体飞走了。
“多少有点粗暴,”陈江河见无人机飞走了开口说道。
“一直这么粗暴,”系统说道:“只不过你之前是在全息视角下,所以看不到这么粗暴的敛尸方法。”
“所以说,我之前看到的那种人死后像积木坍塌一样的消失方式其实是这样的?”
这种欺骗感让陈江河有一种像是吃了巧克力味的屎一样的恶心感。
“没错,像你之前打死的杂兵都是由小飞碟带走的,”系统解释到:“死亡后由‘小飞碟’们飞过来把尸体拉走,是不是还挺可爱的。”
“可爱?!”陈江河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你刚才说‘可爱’?”
“你不觉得‘小飞碟’们挺可爱的吗?”
“一点不可爱,倒是挺变态。”陈江河有些难以理解系统的萌点。
“对了,”陈江河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按理说这里有这么多游戏世界,每个世界都会有死亡发生,哪怕是选择性回收想必也需要出动大量的无人机吧,你们有那么多无人机?”
“当然,无人机的数量是你想象不到的,就像你想象不到《枢纽》到底有多少资产一样,是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力。”
“哎,你多少有点人身攻击了啊,”陈江河不满道。
经过一番闲聊,陈江河的情绪总算稍稍平复了下来,初次杀人的阴霾可能会留在他的心里永远挥之不去,但他现在必须强迫自己接受这是个你死我活的世界,如果他不杀掉敌人,敌人就会杀掉自己。
“所以你之前所说的‘不同’,就是我会死是吗?”想到这,陈江河吸了吸鼻子问到。
“准确的说是不会‘复活’了,”系统非常严谨。
“这不一个意思吗,”陈江河不解。
“并不,”系统纠正到:“之前你也是会死的,只不过终端会通过互联数据恢复,将你重置在还没有死的时间,也就是所谓的‘存档点复活’。”
“哦,”陈江河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那巴斯的那种虚拟感消失也是因为我脱离了数据互联导致的吧?”
“没错,”系统肯定道:“知道‘恐怖谷’理论吗?”
“听说过,”陈江河点点头。
‘恐怖谷理论’是指某种类人物体随着拟人程度增加,人类对其好感度变化的曲线,理论显示,当某种物体类人程度趋近于百分之百却没到百分百时,人类对其的好感度会呈断崖式下跌,造成心理和生理上的不适。
“《枢纽》在设计之初就考虑到这这一点,”系统说道:“我们刻意将游戏中的人物设置了一个阈值,他的所有表现和语言都在这个阈值之下,当然,这是玩家处在数据互联状态下的假象,而真实情况就是你刚才所经历的一切,在没有数据互联的掩盖下,这些人其实都是有自己的情感和相应反应的。”
“哦~”陈江河大点其头,一副了然的表情。
“明白了?”系统问道。
“不明白,”陈江河一拨浪脑袋:“我就是感觉挺起来挺牛逼配合你一下,不过我能明白从现在开始,我死了就真死了。”
“……”
系统对陈江河无语了。
“嗨,”陈江河深呼吸了一下,又恢复了大大咧咧的样子,反而宽慰系统道:“放心吧,我必不可能死,别的不敢说,你要说游戏,知道我是干嘛的吗。”
“干嘛的,”系统敷衍地接了一句。
“我陈江河就是靠打游戏吃饭的!”陈江河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一脸不可一世的样子,就差把牛逼写脸上了。
“吃得饱吗?”系统适时的提问道。
“……”
陈江河脸上的表情僵住了,接着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肩膀塌了下来:“能不能别在我装逼的时候问这么泄气的问题,我要是吃得饱能被忽悠到这吗。”
说着话陈江河只觉得自己眼前的景物有些发虚:“哎,我发现你这话对我打击太大了啊,我现在感觉有点晕。”
说着,陈江河竟然真的觉得自己腿有些软,紧接着晃了晃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眼前一阵阵发花。
系统这才猛然警觉,大声喊道:“陈江河!你个脑瘫忘了给手腕止血了!”
在系统不断的叫喊声中,陈江河靠着自己顽强的意志总算没有晕死过去,勉强完成了包扎,捡了一条命,如果不是系统发现的及时,陈江河真有可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交代了。
陈江河坐在地上缓了好长时间,又从天台下去返回酒店找了些吃食,脸上总算有了些血色。
匆匆忙忙做完这些已经是晚上了。
躺在酒店松软的大床上,陈江河试着抬了抬自己的右手,虽然还隐隐作痛,但万幸还能动,巴斯的那一刀稍微偏了一些,没有伤到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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