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从他口中说出来时练霓裳神色一顿,但没开口。
她不知道他的身份,只当他是听说了那个可笑的传言之后对罗刹教教主感兴趣而找来的无聊人而已。
这样的无聊人她打发了不少,里面也不乏高手,但那些所谓的高手同他相比就显得十分可笑了,因为几乎没有一个能在她手下撑过十招的。
那些人她打发得轻松,而他就不一样了,她没有赶他走的本事,便只能任由他跟着自己上路。
而她满头白发的事也是在他们往天山去的那一路上被他发现的。
原先她为了少一些麻烦总将头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偶有好奇她为何要这么做而想去摘她头巾的人也都被她打得满地找牙了。
但他不一样,他真的动起手来,只有她满地找牙的份。
也不是没好奇过他的身份,但不用想就知道哪怕她问了他估计都不会说实话,所以干脆像最开始那样不理会他。
反正不理会他他才来劲。
练霓裳自认这些年来早已将心境修得足够圆满平和了,但面对这个武功比她高的人喋喋不休时还是无可避免地会生出许多无奈的怒气来。
能怎么办呢?打不过也说不过,只能闭眼不看不听了。
在不知道被他烦了多少次之后,他们总算交手了第二回。
这一回她用上了全力,但在他手下仍像只被猫逗弄的老鼠。
两人在天山山脚下打了一日一夜,到后来的时候,练霓裳十分惊奇地发现自己反天山剑法里的两招竟在不知不觉之中偏了几寸。
而这人一边挡她剑锋一边嗤笑着道:“你这剑法是比霍天都要有意思,但只用来克天山剑法岂不浪费?”
练霓裳大为震惊,她学剑这么多年,对这剑法的掌握早已臻入化境,还从未细想过要去改动它,这人才见过她出手几回,居然就能这么一眼找出了其中的不对劲之处?
“你为什么帮我?”她收了剑,皱着眉问。
他摸摸鼻子,忽然凑近过来,语气戏谑:“可能是因为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有意思。”
“我不是罗刹教教主。”她想提醒他是真的找错了对象。
而他听后居然大笑了三声,笑过之后又一本正经地点头道:“我相信你不是。”
她想说那你还跟着我做什么,但尚未来得及开口,头上因方才的打斗而有些松动的布巾就被他一把扯下。
长发倒是好好地束着并未受到影响,但垂下来的那些白发也足够叫他愣在当场停住动作了。
练霓裳有点生气,皱着眉抢回他手里的头巾,一言不发地重新包好。
“怎么会这样?”她听到他问。
“走火入魔而已。”她言简意赅地糊弄过去,“怕吓到人。”
满头白发,容颜却还这般年轻的确是极吓人的,纵是他在大漠见过不知多少奇人异事也难免愣神。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手已搭上了她的腕,而后又在她想要挣脱之前立刻松开了。
“你的经脉没问题。”他说。
练霓裳有些尴尬地缩回手,撇开脸道:“很久以前的事了,自然已无问题。”
他笑了笑,状似无意开口道:“那就好。”
之后两人一起上了天山。
或者说是她要上天山,而他坚持要跟着。
她是在天池附近醒来的,这次回来自然也先往那边过去了,但令她惊讶的是,原本罕有人至的天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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