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觉甚至比嫁衣神功不进反退时给他带来的折磨更痛苦。
更不要说醒来后又要辗转反侧多少个日夜。
是,陆小凤说得很对,往事的确早已不可追。
她过得很好,儿女双全不说,还有个爱她入骨的好丈夫,所以才叫他更清楚自己时隔多年的出现有多么的不合时宜。
决定戒酒前的最后一回他毫无节制地喝了两天两夜,之后总算是睡了个能称得上平稳的觉,可能梦见了她,也可能没有,但反正醒过来的时候他已什么都不记得。
全身的力气都好似被抽空了,他走到河边去洗脸,想叫自己清醒一些。
冷水扑在脸上的感觉很不舒服,但他还是毫不犹豫低把头扎了进去。
一直不肯离开的玉娘子恰好看见这一幕,误以为他喝多了想不开,冲过来掰他肩膀想扶他起来,语气焦急得都带上了哭腔:“你干什么!”
燕南天直起身来挣开她的手,胡乱地擦了下满是水珠的脸庞,摇摇头道:“我没想寻死,你大可放心。”
“你喝了那么多酒,又睡了那么久才起来……我以为……”她咬着唇略微退开了两步,垂了垂眼,“……你没事就好。”
后来想想,那天大概是这些年来他对她态度最温和的时候。
可能是想到了自己,也可能是看着不忍,在进屋之前,他难得和颜悦色地叫住了她解释了一句:“我不是为感情寻死觅活的人,你不用乱想。”
然而偏偏就是这句解释叫玉娘子面色一白,仿佛更难过了模样,掩着脸跑了。
接下来的好几个月里他都没再见过玉娘子,以为她终于放弃,也是松了一口气。
江小鱼和花无缺跟着陆小凤行走江湖,回来得少,这期间唯一回来的一回见到隔壁的那幢屋子空无一人还觉得奇怪。
“她为何走了?”
燕南天也不知道她为何走了,但他觉得这是件好事,根本懒得追究。
岂料就在这两兄弟又准备继续去行走江湖的时候,玉娘子竟又回来了。
兄弟俩上了年纪之后愈发觉得他一个人在这样荒凉的地方住着太过凄苦,没少劝过他接受玉娘子,这回也是一样。
江小鱼甚至都说出了反正那个西门夫人也不会再和你在一起了这样的话,说完又自觉失言,闷了几口酒。
花无缺也叹气,想了很久之后才开口道:“从前我觉得时间长了燕伯伯你总会开心起来,可这些年来,燕伯伯你几乎是从没笑过。”
他以为他还要再说些玉娘子的好话,毕竟他说起话来还是比江小鱼更有分寸更婉转一些,同样的,也更不容易退缩些。
可是花无缺在停顿片刻后居然说:“我们见过西门夫人了,她的确很好很好。”
“……是吗?”他竟出乎意料地平静。
其实就算不好又如何呢,他就能放下了吗?
燕南天不止一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可这么多年过去,答案还是一样的,不能。
可能是觉得劝无可劝,花无缺最后也只说到了这里就没再继续了。
他在移花宫那样的地方长大,本就比他的同胞兄弟更擅揣摩人心,怕是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在这对兄弟离开后,玉娘子居然也对他说了一样的话,说她见过叶展颜了,真美啊;还说你知道吗,原来我好久好久以前就见过她,原来那时替她撑伞的人就是你啊。
这话说得语无伦次的,难为他居然还能从中回忆起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
“七娘嫁给了她弟弟,所以我才见到了她。”玉娘子又说。
慕容七的年纪比玉娘子要小,如今也成了家,她却还是留在这里执意不肯走,燕南天叹了一口气,不想再听下去了。
因为他已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无非还是这些年来她已说过无数次的那几句。
可在他转身的时候,他听见她低叹了一声后,道:“原来我和你喜欢的人是真的有些像。”
像吗?可能像的吧。
但应该也不是特别像,否则这么多年他怎么会一次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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