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毛都没看见……如果两个老头儿各自带着一帮老头儿天天争谁的主意更利国利民也算是党派斗争的话。
这种每天早晨去宣政殿坐上一个时辰,每天晚上花一个时辰批阅内阁已经下了注解的奏章,剩下的时间全都可以随意的生活……真心很不错。
然后有一天,孙阁老一脸严肃的对他说,陛下,您该娶妻了。
一时间,燕南疆的脑海里无数的宫斗政斗党派斗争呼啸而过,他保持着一百万分的警惕看着孙阁老,然后孙阁老用一百万分谨慎的语气说道:“上次燕府的那位姑娘,您喜欢吗?要不,就定了吧?”
燕南疆整个人都不动弹了,他看着孙阁老,曾经看过的话本里无数的阴谋诡计浮现在脑海,雪白胡子的老头儿仿佛看出了他的警惕,恭恭敬敬的说道:“陛下您安心,老臣家里没有孙女,内阁大部分的同僚家中都没有适龄的女儿。”
知道是自己反应过激了,燕南疆揉揉鼻子,有些尴尬,只是想起燕府里那个小姑娘,他还是犹豫了一下,“孙老,其实呢,我是很喜欢燕姑娘的,可我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她要是不想嫁给我,我总也不能勉强她。”
孙阁老活了大半辈子,也算是活久见了,他侍奉过三朝天子,哪怕就是那位被称为痴皇的英宗,当初爱上一位清倌儿的时候,纠结的也是祖宗家法,而不是人家姑娘会不会喜欢一个年轻俊美身材高大坐拥四海的君王这种根本称不上问题的问题!
慈祥的睿智老者面容有一瞬间的凝滞,孙阁老还没想好自己要说什么,燕南疆就又开口了,“我比燕姑娘大那么多,都可以做她爹了,而且不通文墨。孙老,你知道吗,燕姑娘的学识很厉害的,我就会看看话本,听听说书。她的武艺也好,女子里很少见,我都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
孙阁老几次想要说话,然而燕南疆一说起来就没完,时而怅然若失,时而又痛苦于自己晦暗的心思,时而又仿佛入了迷似的讲着他们的初遇,孙阁老总有种眼前的人不是皇帝,而是自家年少慕艾的大孙子的感觉,简直想哭。
回想了一下当初安慰大孙子的情景,孙阁老纠结的伸手拍拍自家陛下的肩膀,露出一副慈祥长者的表情。
“陛下,您是顾家之后,堂堂皇嗣,喜欢一个女人,要是连挑明心思的勇气都没有,那还做什么顾家人呢?哪怕最后燕姑娘不愿意嫁给您,您至少也争取过,不会留遗憾啊!”
燕南疆被拍了肩膀,也没管孙阁老反应过来时大变的脸色,反而出了神,孙阁老说的对,就算明知会被拒绝,总不能连争取都不争取,他和燕姑娘之间的差距是有些大,可这不是他后退的理由。
第173章一笑封疆
自从燕南疆离开之后,燕府就陷入了人心惶惶之中,他们犯下的是欺君之罪,满门抄斩都不够,这是要灭九族的,燕二爷也不折腾了,这件事情里大概唯一获益的人就是他,只是对他来说究竟是恢复身份好一点还是别的什么,就不好说了。
一个年过得毫无滋味,真相大白之后,燕家人几乎都不敢出门,孙阁老把事情说的太清楚,原先和他们交好的那些勋爵人家全都和他们断了往来,李家更是气得就要上门来骂了。他们简直不能理解燕府到底是什么运气,交了八百辈子的好运,府里藏了位顾氏后人,又倒了八百辈子的霉运,在一开始就断了交好的机会。
儿子恢复身份的好消息根本不能带给燕家夫妻一点点的安慰,燕老爷现在几乎不敢上朝,每次远远的看到高位上的身影他就腿软,想起自家人是怎么对燕南疆的,他更是没了半点指望,就像脖子上悬着把刀,他几乎都想直接喊出一句要杀要剐一句话,可是终究没有那个勇气。
怀着侥幸的心情等着悬而未决的刀锋是件很折磨人的事情,没过两个月,燕老爷整个人都像老了十岁,脾气也变得十分暴躁,府邸上下噤若寒蝉。
和燕二爷一样,姚浅也得到了一点好处,她搬回了自己的房间,因为收拾过,房间比以前要舒适得多,因为李小姐并没有把燕母赏赐的东西带走,正头疼着的燕母在姚浅询问这些东西怎么处理的时候直接摆摆手送给了她。
燕芊被苛待惯了,还没怎么用过好东西,姚浅用的倒是顺手,她又清楚燕南疆即使没有过往的记忆也不会对她怎么样,比起人心惶惶的燕家人,她要自在得多。两个月过去,渐渐恢复原本面容的她看上去并没有没有难看,和从前相比只是眉眼清淡了些许,稍稍用些妆容就能掩饰过去。
这也让姚浅松了一口气,燕芊的长相很明显就是她的高配版,骤然改变的话,倒是没人会觉得她换了个人,大概只是会觉得她长得……越来越丑了,这种事能避免过去自然再好不过。
她算是发现了,只要有顾天倾在,系统给的资料基本上也就只能做个参照,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顾天倾就像是命定的主角一样,不管怎么走都是顺风顺水,就像这一世的燕南疆本该战死疆场,但是现在他好好的坐在龙椅上,边关的变故也没有发生。
不用操心任务,要操心的就只剩下自家男人了,姚浅掐着日子算,内阁整肃朝堂需要一个月,让文武百官习惯龙椅上换个人需要一个月,加起来两个月,要是两个月之后燕南疆还不来找她,那她简直可以洗洗睡了回系统空间。
好在燕南疆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这日中午照常推开窗户,姚浅一低头,就瞧见窗下站着个傻大个,对她露出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笑容来。
燕南疆生得是真好,尤其从军多年练出来一身漂亮的腱子肉,隔着薄薄的衣衫,透着直白的诱惑,可那是在他不说话不笑的时候。姚浅有的时候也很困惑,为什么别人家的神医高冷得要命,自己家的这个就爱说爱笑不走寻常路,哪怕当了将军也没个冷脸,总是不时的出卖自己的酒窝。
姚浅默默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按理她要跪下来请安,但是这会儿她站在二楼窗户边,跪下来底下就见不着人了,哪怕把本朝的礼仪翻烂了,也找不出个应对的情况,毕竟,也没谁家的皇帝会站在姑娘家楼下等人行礼不是?
索性装傻,好在燕南疆也不在意这个,他把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冒着汗的手掌心里托着一个长长方方的小盒子,深吸一口气,说道:“燕姑娘,这是给你的。”
姚浅觉得自己就这样伸长了手去捞很损坏形象,瞧见四处无人,索性翻下窗户,轻轻巧巧落在燕南疆面前,接过他手里的盒子。
“这是什么?给我的?”姚浅眨了眨眼睛,“我的生辰已经过去了,就在一个月前。”
燕南疆啊了一声,抓了抓后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年前我听人说燕姑娘的生辰将近,所以买了这根簪子想,想……结果这些日子太忙了,今天才腾出空来见燕姑娘。”
无论是封建还是开放的朝代,送姑娘家发簪都只有一个意思,燕南疆说着说着,脸上就烧了起来,他又恨不得低下头,又舍不得把视线离开少女娇俏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