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它的时候,偏又不期而至。
一阵纷乱的脚步之后,大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
当啷一声,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唉呀妈呀……”似乎来人也摔倒在地。
片刻之后,一声惨嘶划破夜空。
“杀——杀人啦——来人啊,快来人啊——杀人啦——”
凄厉的喊声不但盖过了蛙叫蝉鸣,便是街头那只狂吠的狗也被吓得夹着尾巴躲了起来。
听着四周向这里跑过来的脚步声,叶峰心头一松,差点晕厥过去。
不过这时候晕厥,恐怕自己真的就离死不远了。
强忍着疲惫的睡意——那是死亡的呼吸声,感觉着有好些人走近了院落,叶峰拼着命,高举小手,大声喊道:“救命,救命啊,我不想死,老子我才刚刚穿越啊——”
可破喉而出的,只是一阵阵呀呀咿咿的啼哭声。
刚刚走进庭院的黄捕快,带着县里面的数个衙役,颤颤巍巍的搜寻着尸体,然后,就在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中,找到了一个深受重伤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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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五十里坡。
阴森老林。
两个人站在林外的草甸子上,相距不远。
一个是相貌凶悍的大汉,一个是全身都藏在黑色蓑衣里面的神秘人。
大汉掂了掂手里的钱袋,一脸不屑地表情浮现出来。
这个钱袋不久前还在对面的那个人手里,刚刚被黑衣人抛了过来。
主动付钱的,当然不会是被打劫,更不是做善事。
这只是场买卖,买卖当然是要有人付钱的。买卖的东西,就是青阳镇叶家那一家子人的性命。
活儿干得漂亮——斩尽杀绝。
整个过程,眼前这位爷都是全程跟进的。再确认每一个死者的时候,更是阴冷地一剑终结了一个襁褓之中的婴儿……这一剑,阴狠绝伦。
刀疤刘是这云州地界上小有脸面的狠戾人物,打家劫舍的事情也没少做。云州地势偏远,官府整治的力度一向不大,类似刀疤老刘这样不事生产,却过着刀头舔血、逍遥日子的人不在少数。
这趟买卖,便是这个黑衣人雇着自己一帮兄弟做下的。
只是说是报仇,不过却用这满门杀绝的手段,说起来,也绝对够得上心狠手辣。
多想无益,自己不过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只不过这雇主只让自己杀人,却不让兄弟们动一分一毫死者家里的财产,实在让刀疤老刘对这帮花钱一向大手大脚惯了的兄弟们,有些难以交代。
我替你杀人,兄弟们顺手发财,如何不让?
满肚子怨气的刀疤老刘,即便收了银子,这心里也不是那么痛快,自然嘴巴也不那么干净了。
“TMD,老子双手鲜血,几个漂亮的小娘们都让弟兄们捅了个对穿……憋了一肚子火,最后就给这点钱?还不够老子去窑子里找两回婊子的……”
“价钱,事先谈好的,这余数,也已交齐……你不应该有过多的想法……”蓑衣人声音沙哑,犹如被掐住脖子的老鸹,沙沙的声音刮得人耳根子疼。
“老子可以没想法,但老子的兄弟有想法……那些花花姑娘们你不让动,也就算了……为何家中资财也不许动上分毫?这家人都死绝了,难道还有什么孤魂野鬼去享用不成?”
“钱,不能动……动了,会露出马脚……”
“马脚个屁!老子干这买卖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花钱能花出什么马脚……”
刀疤刘说到这里,嘿嘿一笑:“说是马脚,怕不是担心我们兄弟几个的问题吧?我们兄弟在这云霞县的地界上早就恶名远扬了,就算我们不动手,最后这帽子都可能被官府栽我们头上……恐怕……这怕留马脚的是你们吧?这叶家恐怕不仅仅是你们仇家那么简单吧?”
刀疤刘语音一顿,轻轻地搓了搓下巴,看着蓑衣蒙面人,阴阴笑道:“那叶家老头临死的时候,可说了什么昆吾派……或是什么魔教的话来的,我这人记性不太好,多余的,还真就记不住了……”
刀疤刘得意地说出心中猜想,一脸贪笑地看着蓑衣人的反应。
“你很聪明……”
大汉得意地笑了笑。
“不过,你不应该这么聪明……”
刀疤刘面色一沉,隐隐感到一丝不安,强自镇定地说道:“只要你肯答应兄弟们,再拿出两万两银子来,我保证,这件事不会有一个字传出去……我发誓……”
“哼哼,贪得无厌。”蓑衣人沙哑地嗓音让刀疤刘背后一阵恶寒,接着蓑衣人又冷冷地说道:“不过……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