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瑞有些唏嘘,虽然他念着这份方丹研究所的正式工作已经很久了,却料不到结果竟是以这种方式实现的,真是祸福难料。
老实说老头和他签订的协议似乎不差,他也没有真的受什么皮肉之苦,因为“协议”的关系,他似乎对自己很放心,除了要全力配合研究工作,“下班”时间基本不限制自己的活动——好吧,连身体都没了的人谈什么活动呢?
有的时候他的理性也会自我安慰——德瑞,拉倒吧,你又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生活幸福的人,现在你能安安静静在这里工作,干着你一直期盼的AI研究,拿着高额薪水,如果代价仅仅是失去一定的人生自由,又有什么关系?
然而这种强颜欢笑的论调没能在德瑞沸腾的脑海里占据超过1秒,他觉得自己如果还有胃,一定会对自己这种想法感到呕吐,这种自我安慰就好像屠宰场的老板在劝肉猪懂得感恩一样。
而且他对那个貌似主管的老头子观感很差,因为对方一点也没有尊重他的意思,或者说尊重一个“人”的那种意思。在把自己甩给一个外籍研究员,并吩咐对方,这是实验室“重要的成果”,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尽快”去挖掘它的价值。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老头或许真的把自己当作一个实验材料,一段电脑程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他真的会信守承诺吗?这一刻,有些后悔,德瑞宁可自己不要做这个“核心成员”。
好在成为了AI后,至少思维变得更加理性,思路变得更加清晰了起来。现在他的大脑,就好像一台——或者说就是一台精密的机器,只需提出诉求,动点想法,就能建立无数个任务目标去并行处理。“大脑”捕捉到了他那一缕微妙的求生欲望,潜意识开始在大脑的后台建立了一个新的任务树去分析——题为“逃生计划”。只不过这个可怜的计划就好像一个不被看好的私生子,总是运行到关键时刻卡壳,或者被掐断,或者被抹除,只能徒劳地在无止境的迷宫中换路,碰壁,换路,碰壁,寻找那渺无踪迹的微小希望。但是,至少它被保存了下来,在德瑞自己的主观意识都没注意到的时候,像是一颗小种子那样,深深根植进了他的逻辑底层。
这是一点小小的意外,就算是老院长都未能预想到,源于生物的求生本能哪怕在德瑞成为了数字生命后,依然保留了下来。毕竟生命的本质,就不是服从,而是自由的。
现在的情况,再怎么自怨自艾,发泄情绪也毫无半点用处,既来之,则安之吧。这样思考着,德瑞突然冷静了下来,剩余不多的感性暂时关闭了运作,彻底陷入了沉睡。为了排解有些浮躁的心情,他给自己新建立了好几个主要任务树,包括提高自己的能力,提高自己的重要性,掌握更多新的技术,积极参与实验等等,这么主动配合,看上去就像是放弃治疗,彻底接受了新生活一样。没有人会觉得奇怪,包括德瑞自己,因为越是聪明的大脑,越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正确的行为方式。而不是去以卵击石,或是玉石俱焚。
当德瑞与中央电脑的管理AI提出申请,表示自己想要进行一些独立的研究时,管理AI很快就同意了。德瑞现在的状况比较奇特,一方面,他与实验室正在研究的其他AI一样,享有AI的自主研发权,想去哪个部门进行研究就去哪个部门——为了鼓励AI的成长性,不限制AI的学习能力是一种通识,倒不如说能培养出综合能力更卓越的AI恰是正中下怀。而且在预先设置了最高优先度的“任务树”以后,基本不用担心AI的自主研究会跑偏。再者,对于不同目的的AI,通常都设置了权限,许多知识和技术是被严密封锁的。只有操作人员陪同下,才能获取。
从这个层面来说,连德瑞也无法避免,实验室的各个部门之间网络是隔离的,各自都只与中央电脑进行链接,德瑞想要跨部门,就必须先把自己传输进一具新的载体,再“物理”地移动到另一个部门。但是现在仿生人计划还没个影儿,最靠谱的就是把自己“发配”给一个实验室成员,让他用电脑或什么便携式机器装走自己,人为带到其他部门。这就要说到德瑞的另一点奇特之处了,那就是他同时还有着“核心研究员”权限,这一本来属于人的权限给他带来了相当大的便利,基本上调用人事档案,分配实验AI都是小意思了,对AI来说的知识禁区,对他来说也只是浮云遮望眼罢了。
第一站,他决定搞点“武器”,虽然对AI来说,最直接的“武器”就是加密,解密和漏洞攻击的技术,但是此时德瑞所想的却还是物理层面的武器。准确的说,他是想去机械改造部门看看,这毕竟是最接近AI“外界躯体”的部门,要是能搞到一架完整的可移动机器,自己说不定可以直接跑路——那还是不可能的,?这个念头的存活时间是0.03秒,然后就被删除,让德瑞陷入了一刹那的“贤者时间”,不过他很快把念头改成了“想要获得武器”,意外的得到了同意。德瑞暗暗嘀咕,这家研究院怎么搞的?!怎么还真有研究武器的?难道他们想搞个大新闻!
这个问题倒是完全难不倒现在的德瑞,一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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