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妃嫔这么一说,许多位份不高的妃子也跟着咯咯笑了起来,引得远处不少使节侧目。
翁昭容嘴唇一抿,想说点什么,抬头对上卫将离的视线,后者摇了摇头,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卫将离一点也不觉得实话实说就是受辱,这几日她基本上除了要帮忙搬桌子被人给拦下之外什么都没干,看着翁昭容,实在想不通这么优秀的女孩子怎么会甘心被送来和亲。
待酒酣耳热之际,卫将离把一侧的月枝拽过来问了问。
“其实,县主是曾经被退婚过……”月枝小声告诉卫将离。
“我妹哪点不好,谁啊这么瞎。”
翁玥瑚是西秦建昌长公主的女儿,自幼与泾阳公家有婚约,待到该过文定的前一天却忽然被退婚。她也是个烈性子,当场烧了嫁衣,自那之后便拒绝一切改嫁,甚至惹怒了西秦皇帝,直到西秦选和亲的陪嫁时,她母亲让她要么嫁给阆州节度使的儿子,要么就去陪嫁。
那阆州节度使的儿子非是良人,翁玥瑚不愿嫁,便毅然选择去和亲。
卫将离还记得自己武功被废昏迷的第一天早上,见到的就是翁玥瑚守在自己床边照顾她,当时虽然知道这小姑娘是奉命来监视自己的,但看她说话做事十分利落,并没有什么恶感,后来感情好了,心里真当她是亲妹妹的。
听了月枝的话,卫将离讶异道:“那这次要宴请的阆州节度使范荻岂不是差点就成了玥瑚的公公?”
“他现在在宴中吗?”
“您看,左下首金鹤屏前的那位络腮胡子的大人,便是阆州节度使了。”
卫将离一眼望过去,西秦使节那几桌里果然有一个络腮胡子的老头,满脸凶相,一看就知道儿子也好不到哪儿去,多半连殷磊都不如,顿时心里充满嫌弃。
“就他?他儿子也来了吗?”
“奴婢未曾见过范大人的公子,不知是否在使节团中。”
卫将离仗着眼神好,在西秦使节团里挨个儿观察过来,忽然在一个角落处顿住了视线。
范荻后桌使团中有一个不起眼的灰衣少年,正勉强压抑着自己的激动,死死地盯着她。
少年看着她时,她也看得分明——那少年也有一双如她一般的碧眼。
☆、第二十九章正经的宫斗
好眼熟……
卫将离只稍稍疑惑了片刻,便被一侧的请安声吸引走了视线。
前来请安的乃是尚书左仆射孙家的夫人,此时她正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粉衣少女,向太后和卫将离行过礼后便向那粉衣少女道:“轻漪,还不快来见过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
自这些诰命夫人们来依次敬酒时,翁昭容便让身边的侍女站到了卫将离旁边,以便随时与卫将离解释这些贵妇们的身份来历。
宴中有不少贵妇是带着儿女来的,这些少女们容色上虽不及六宫嫔妃会打扮,但胜在清纯喜人,倒也是一道亮眼的风景。
“下月初便又是选秀的时候,她们便想拉女儿出来混个面熟,便是选不上……太子今年也有十三了,太子妃的位置谁都眼热着呢。”
皇室的观念里,对太子而言未来正妻年龄比他长上两三岁是刚刚好,懂事些不至于把年少的太子引入歧途。
这已经是第三个前来拜见的少女,太后看起来对这叫轻漪的少女很有好感,正拉着这少女细细询问。
卫将离插不上话,注意力便转向了瞄了一眼帘子另一边的太子,这小屁孩跟他爹一样都盯着莲台上的绝色舞姬发呆,不过看他一脸迷茫,想来还是没开过窍。
卫将离回忆了一下,自己十六七岁才开窍,一开窍就把白雪川坑进了地狱浮屠,简直是一段惨痛的回忆。
旁边坐着的江贵妃见卫将离神色恹恹,又看了一眼正凝神看着莲台上舞姬的皇帝,顿时就仿佛懂了什么。
“不过是武妃的下作伎俩,年年皆有,娘娘勿要放在心上。”
江贵妃的坐席离卫将离是最近的,拿纨扇一掩,便只有她与卫将离听得清对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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