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朦胧的月光落在白茫茫的地面,隔着一条马路。
他看到地上坐着一坨人,正用手在揪着亏绿化带里的叶子玩。
时斯把车停在路边。
撑着一把黑伞走下车,漆黑的大衣似是融入夜色之中,在路上留下一排浅浅的脚印。
“沈嘉安。”
时斯嗓音冷淡叫他的名字。
地上的一坨笨拙的动了动,往后扭过头看了他一眼,似是觉得男人看起来古板又无聊,于是又把头给扭了回去。
被无视的时斯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他上前一步,垂眸看了眼沈嘉安。
“你在干嘛?”
沈嘉安头也不抬的在地上不知道捣鼓些什么玩意儿。
也不说话。
就在时斯以为他不想搭理自己的时候。
听到他闷声闷气的嗓音,带着眸中憨憨劲儿。
“我在给……蚂蚁搬家。”
“……”
时斯定睛,仔细的低头看了眼。
好家伙,这缺德玩意儿直接把蚂蚁过冬的家给端了。
时斯有些无语,他不耐烦的伸手,把人从地上给拖了起来。
“送你回去。”
沈嘉安顿时后退一步,甩开他的手,怒气冲冲的冲他吼,“你谁啊。”
时斯低眸看了眼。
行,这次又把蚂蚁窝给踹平了。
时斯没心情给蚂蚁默哀,他眉色比夜色更冷淡,狐狸眼虽无表情却依旧莫名的勾人。
时斯说,“你爹。”
“你放屁!”
意料之中的,小绿毛瞬间炸开,他脾气一直不好,时斯也明白。
就是想,故意气气他。
哪怕是看他炸毛跳脚的动作,时斯都觉得可爱又生动。
“我太黑了,你那么白,生不出来我这个小煤球。”
沈嘉安目光有些空,“为什么我这么黑……”
时斯:“……”
“你走不走?”
他把黑伞撑在沈嘉安头顶,“你不走我走。”
沈嘉安突然对着这把伞大叫,“你别给我撑伞!”
时斯:“……?”
“这把伞——”
沈嘉安眯了眯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太、黑、了……”
时斯忍无可忍,伸手拽住沈嘉安的后颈,直接把人给腾空拎了起来。
迈开长腿朝着自己的车走过去。
沈嘉安还在空中扑腾着小腿。
“你别抓我,我要让雪覆盖我全身,我要变白白!”
沈嘉安像一条刚从水里被抓起来的鱼,扑腾的时斯都有些抓不住他。
连着被踹了好几脚,他身上原本整洁无比的大衣已经变得灰扑扑的。
时斯的脸彻底黑了下来。
“你再动一下,试试?”
沈嘉安看到男人冰冷精致的容颜,带着某种不耐烦的情绪,他很识时务,立马不动了。
到了车前。
时斯把沈嘉安放了下来。
他之所以烦躁,是因为知道沈嘉安不喜欢自己跟他过多接触,可就是该死的忍不住。
如果他能早些放下,就不会这么多年都是老样子。
时斯看他一动不动。
皱着眉头抬了抬下巴,“上车。”
沈嘉安说,“你不是不让我动吗?”
“……”
沈嘉安看到时斯的眉心突突跳,满脸压抑不耐。
他诚恳的问,“爹,你要打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