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岑琢笑了,控制不住的,“你这套,骗小姑娘还行。”
“骗大小伙子一样管用。”
岑琢没说话,是说不出来,嘴唇和下巴微微地抖。
那嘴巴真漂亮,逐夜凉心想。
“那就把大家都带回来,别让伽蓝堂倒下。”
“好,”逐夜凉握住他的手,“叮咚,你的愿望已记录在案。”
岑琢吸了下鼻子。
“好了说吧,我们看什么电影?”
岑琢推他:“你有完没完。”
逐夜凉指着他的手表:“还有三分钟……两分钟……”
岑琢根本不知道电影名字,模糊的记忆里,记得妈妈说过一个,他很不好意思:“米老鼠和唐老鸭?”
逐夜凉专注地看着他,轻声说:“叮咚。”
三天后,晚上十点,伽蓝堂全部主力,以及自由军残余有生力量,一共十辆重型卡车,悄悄从伽蓝堂本堂开出丙字沉阳市。
从沉阳到大兰,走公路将近六个小时,十五架骨骼,两百个机枪手,计划在第二天日出前,从三个方向包围大兰港。
头车由元贞驾驶,高修抱着特种枪给他警戒,路两旁黑漆漆的,只有大灯照出来的方寸光亮。
“喂,”元贞叫高修,“你那边倒后镜上霜了。”
高修放下车窗,冷风吹进来,元贞打了个哆嗦,说:“贾西贝的伤,是我干的。”
高修横他一眼:“你他妈吃饱了撑的。”
元贞笑了:“我也觉得。”
“以后再招他,是你我也一样揍。”
“我们还有以后吗?”元贞直直看着窗外,眼神暗淡。
高修升起玻璃,没说话。
“染社,运载舰,骨骼军,我没想过能活着回来。”
高修不想说这个,太沉重:“贾西贝怎么你了,非跟他过不去?”
“他成天缠着你,你知道大家怎么说?”
高修冷笑:“我管他们怎么说。”
“你未来是要接岑哥班的,我不允许你身上有任何弱点。”
“行了你,”高修拨了他脑袋一把,“还没当家头呢,瞎操什么心。”
这回换元贞问他:“你为什么对那小子那么好?”
高修握着枪管,握紧了又松开:“他……就是另一个我。”
元贞翻白眼:“可别他妈扯了。”
“他是我软弱的那一面,害怕的时候、流血的时候,我也想哭,但我得忍着,我在堂里充硬汉充得很累,你知道吗?”
元贞把眼睛从风挡玻璃上移过来,看着他。
高修也向他看去:“跟他在一起我很放松,他让我变成真的我,简单、干净。”
元贞没再说什么,世界很静,心也很静,偶尔响起小石子被轮胎压碎的声音,咔嚓,就像他们的命运。
岑琢和吕九所在尾车上,岑琢握着方向盘:“九哥,到了大兰听逐夜凉的。”
“小琢,”吕九所夹着枪,子弹上着膛,指向窗外,“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在你前头倒下了……”
“不可能。”岑琢挂档提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