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濯不知道有没有察觉到她的眼神求助,他长身玉立,目不斜视,神情淡漠。
皇后又接着道,“既然是救命恩人,必得好生招待,你既然忙不过来母后便替你还了这恩情,再者说,沈家姑娘的身子已经快要见好,你与她不日即将完婚,再留迟姑娘在你的私宅当中,唯恐惹人非议。”
阿滢默默听着,她知道此时此刻插话很不合时宜,寄希望于商濯不如自个争取,为了她自由,她还是开口了。
“皇后娘娘厚爱,殿下招待甚是周全,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民女离家已有多时,既然殿下与沈小姐不日即将完婚,民女再逗留于此的确不妥...”
她说话的时候,察觉到男人冰冷的目光已经落到了她的头上,阿滢不用看,已经可以感知到他的脸色何等不好。
她的头越往下低了些,硬着头皮接着说道,“今日进宫得见娘娘美颜,民女不甚欣喜,在汴安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便请辞回去了。”
阿滢说完话,满殿寂静,她藏在袖子底下的手不自觉揪紧,希望不要受到阻碍。
好一会,皇后笑了。
“本宫适才说迟姑娘行事很有规矩的确是没有说错。”
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要回去,欲擒故纵的把戏后宫常用。
可不,她的儿子听到这番懂事规矩的话,脸色渐渐不好看了起来。
他一言不发,只是看着阿滢。
男女之间有了情意极难以分开,尤其她还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汴安多少贵女入不得他的眼睛,偏偏眼下的这个蛮女独独被他放在心上,多加照拂,足以见她的手段不一般。
“迟姑娘才来汴安多久,本宫听蔓华苑的丫鬟说,你连苑门都甚少出去,怎么就要回去了,必得多留些时日。”
“沈小姐的身子已经好转,没多久便是二殿下与沈小姐的婚事,你贵为二殿下的救命恩人,这杯喜酒定然是要喝的。”
“民女...”阿滢如芒在背,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她若是再拒绝驳了皇后的面子,会怎么样?
不会以一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名头被人杀了罢?
“民女不胜酒力,便不喝了,家中尚有牲畜托着左邻照看,倘若再不回去,唯恐欠了人情日后不好还债。”
“瞧姑娘说的什么话,几匹牲畜而已,能还多少人情?哦皇后娘娘盛情相邀,姑娘几番推辞,莫不是有什么内情?”又是皇后身旁的宫婢开口。
阿滢,“......”
商濯的视线看向开口的宫婢,后者被他薄凉的眼神吓到,剩下的话全都噎了回去。
“春茂说话向来直接,迟姑娘不要往心里去。”皇后出来打圆场。
阿滢尴尬笑应,“皇后娘娘言重了。”
“此事便如此办罢,姑娘留在汴安多逗留些时日可好?倘若不擅长吃酒,宫宴上的糕点和喜糖也十分不错,可多吃些。”
阿滢不好推却,她的目光看向商濯,想要他出言帮忙拒绝。
男人没有搭理她的眼神,不过他的确张口了。
说出来的话却叫阿滢无语,他讲道,“母后盛情,你便在汴安多留些时日。”
虽然心凉却不意外,商濯根本不会轻易放她离开,真要让她走,早就让她走了。
她就不明白,商濯为什么偏要把她留在汴安城内,死活都不让她离开。
塞北的日子跟汴安城内的日子的确是没有办法比拟,可她根本就不想留在汴安,这里的确衣食无缺,但是仰人鼻息,朝不保夕。
离开了蔓华苑,又来到尊卑分明,规矩甚多的汴安皇宫。
她宁愿回塞北卖弄杂耍,日子虽说清贫些许,好歹自由自在,没有人整日束缚着她。
阿滢不说话,“......”
她兀自在心中走神埋怨商濯,直到旁边的涣月小声叫了一句姑娘,阿滢才压下心中的不情愿,面上恭敬朝商濯应是,跟着皇后娘娘说谢过娘娘盛情,实在叨扰了。
正当她以为能够跟着商濯离开之时,皇后又开口将她留下。
阿滢惊慌,“民女实在不方便留在宫中。”
“汴安城内的盛情想必迟姑娘已经见过了,皇宫的风景你还没有瞧过,二殿下不得空,本宫处理六宫之事倒是悠闲,便带着你罢。”
沈家的婚事就快要成了,她不能够在这节骨眼上横生事端,倘若出了什么事。
皇后看似好说话,背地里可来者不善,阿滢不是傻子,她是什么身份,皇后什么身份,她如何能够让皇后带着她观瞧汴安的皇城?
“娘娘抬举,民女感激不尽,实在不便惊扰娘娘了,您处理六宫事宜繁忙,实在不方便给娘娘多添烦恼。”
阿滢绞尽脑汁,周全话语。
“迟姑娘很懂事,无怪本宫的儿子喜爱你。”皇后忽然就来了那么一句。
阿滢心惊胆颤,不知道如何回应。
商濯哪里是喜爱她,喜爱一个人会掐她的脖颈,至她于死地么?
“母后。”
阿滢还没有想到应对之语。
身畔的男人骤而开口,阿滢单是听声音都明显感知到了商濯的冷然和阴寒。
阿滢察觉到气氛的僵持,越发不敢再开口。
气氛不知道沉顿了多久,阿滢如芒在背,好一会,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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