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琦看着他,心疼地看着他。她轻轻抱住他。
他惊恐地挣扎,仿佛她的拥抱传递出来了一种危险的气息。安琦轻柔地拥抱住他,让他不用害怕,一切都好好的,安然没有死,她还活着,安然不会死的,她不会让安然离开大家的。这是她对他的承诺。
重症加护病房里只亮着一盏小小的灯。
安然苍白地躺在床上,手指无意识地轻轻动一动。漆黑的夜色透过窗帘弥漫进来,心电监护屏里画出曲曲折折的线,“嘀、嘀、嘀!”地有节奏地响。
正树呆呆地望着她。
他想再靠近些看她,他想感受她的呼吸、体温。可是,身体就像在噩梦中般,全身的力气都已经用尽了,连小手指都无法抬起。
木易枫调整一下吊瓶的输液速度,低声说:“明天安然就要接受换心手术了,你是她老公,她需要你给她力量,所以你一定不能倒下。我们这里有很多人可以轮流照顾她,你就回去休息吧。”
张正树坐在病床边。
他望着昏迷中的妻子,良久,呆呆的,没有回头地说:“你们走吧,我留下来。”
“正树……”
“已经三天了,你的身体会熬不住的!”
“你这样不眠不休的守着她,就算她突然醒过来,看着你这个样子也会被你吓死的!”
“是呀正树,你就回去休息吧,我们会在这你替你守着的,会寸步不离的守着,你就放心吧!”
“正树……”
他们都知道,无论他们再怎么劝说,正树都不会离开的,一步都不会离开。
“不!”正树的声音很平静,“她是我的妻子,请你们都离开,我想单独跟她在一起。”
安琦眼中闪过黯然的神色,他看着正树的背影,过了一会儿,默默地走了。接着,安茹和伟翔也相续离开了。木易枫拍拍安茜的肩膀,安茜怔怔地又望了眼病床上的安然,终于转身同他走出了病房。
安静的走廊。
白花花的白炽灯照在雪白的墙壁上。
走廊边的长椅。
几个人沉默地坐着,他们的背脊挺得笔直,一动不动,就像一个个僵硬的木偶。文武坐到安琦的身边,将一杯温热的开水放入她的手心。她的手指颤了颤,双手无意识地将纸杯抱紧,可是并没有喝,只是抱着,很紧很紧。
她们没有说话。
他们也没有说话。
几个人静静地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许久许久。
开水已经凉透了。
“你是真的喜欢我?假的和真的选一个!”
她总是爱问这个问题,从早问到晚,总是拉着他二选一。而无论在哪个时候,他的笑容都温柔得如同从树荫洒落的阳光。
“当然是真的。”
“为什么?”
他的表情很虚伪吗?她总是不相信他的话。
“因为我喜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