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浮生若梦 1

郎，我们一左一右的跟随着新人，几乎没有说话的机会。

    可就那么一个瞬间，一抹清新，我竟像着了魔一般，时不时地侧过脸偷偷的看着她。明月个头不高，脸上的妆容很淡，看上去很舒服；那天我总想找机会和她说话，可她似乎漠视了我这个帅哥的存在，没有一点反映。

    表姐的婚礼之后，明月那张素净的脸竟像影子一般时常出现在我眼前。走在寂静的小巷，我会忽然的心神不宁。行驶在繁华的大街，我会突然的想起明月那薄凉的眼神。我有一个预感：和明月一定会再次相遇的。

    我一直没有女朋友，家里人为此非常的着急，不断的张罗着，可我一点也没有交往的心情。久而久之，身边的朋友以为我眼光高，家里人更是不厌其烦的絮叨着。他们怎么会知道呢？如果没有表姐的那场婚宴，如果没有遇见明月，我可能都是孩子他爸爸了。

    【二】

    天赐良机，再次遇见明月，是在表姐的家。只是一切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进门的刹那，客厅里一张素净的脸让我好生惊喜，“你……明月……这么巧……”明月愣了愣，看着我，似乎有些漠然。“上次我姐姐的婚宴，你忘了？”明月笑了笑，似乎没有太大的反映。“明月，这是我表弟杨曦，我结婚时的伴郎啊……”“哦……想起来了……”明月轻轻的点头，淡淡的笑了下，就没有再说什么了。当时，我只顾兴奋，一边和表姐说话，一边悄悄地打量着明月，她看上去有些疲倦，不过那张素净的脸依然让我着迷。

    没过一会，明月起身对表姐说：“我先回了，改天联系吧……”我一听有些着急，连忙说：“多坐会吧，难得遇见啊，真是太巧了……”表姐看也没有看我，对着明月说：“那好吧，你先回去，没事就过来玩……”

    看着明月和表姐一边絮叨一边往门口走，随着轻轻的关门声，我无比失望。忍不住地说：“姐，明月现在好吗？……”“哎，别说了，这个丫头……”我的心一紧，盯着表姐故作轻松的说：“叹啥气啊？怎么了？”“明月的爱人在北京读博，据说他们要离婚了……”“什么？明月结婚了？为什么又想离婚？”我为表姐的话大吃一惊。心像被揪住一般，痛的无法言喻。不知道怎么和表姐告辞的，也忘了自己是怎么到家的，之后的几天，我像害病一样，不愿说话，精神萎靡，每天下了班就蒙头大睡。这样的日子延续了半个多月。

    经历一番周折，终于，我鼓足勇气拨打了那个让我背的烂熟的号码，“你好，明月，我是杨曦……”“哦，杨曦，找我有事吗？”明月的声音很轻，语速很慢，是那么的好听。一贯口若悬河的我那一刻变得异常迟钝，握着手机的手直冒汗，也不知道都说了什么，许是看着表姐的情面吧？听筒那边的明月似乎比上回在表姐家感觉亲切多了……

    就这样我和明月慢慢的熟悉起来了，每隔几天我会发消息问候一下，明月总是及时回复；我特别喜欢明月的声音，有时候我会按下录音键，把明月的话录下来，一个人独自回味。

    渐渐的明月似乎习惯了我的问候，偶尔她也会提及她的爱人，那个正在和她办理离婚手续的博士生。

    【三】

    周末的晚上，和同学约好通宵唱歌的。刚下楼，电话响了，一看是明月。我无比兴奋的接听：“你好，明月……”一阵静默，明月那柔弱的声音竟让我有了异样的冲动，“杨曦，有没有打搅你？”“怎么了？明月？”“我在虞山路的上岛咖啡，你方便过来吗？”我看了下手表，这么晚了，以自己对明月的了解，一定有什么事。没有丝毫犹豫，我边走边说：“明月，我十分钟之后就到，你等我……”疾步走到车库，启动，加大油门，一路朝着虞山路飞驰。

    走进上岛，远远的看见明月临窗而坐；依旧素净的容颜在幽暗的灯影下叫人心生怜惜，我静了静神，轻轻的走近，“明月，在想什么？”明月抬起头，微笑着示意我坐下，望着明月那双红红的眼睛，一抹难以抑制的酸楚由喉嗓涌入眼底，“明月，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今天，我们办完了手续，一切都结束了”看着柔弱的明月，看着明月那张煞白的脸，我的心好疼好疼。真想把她拥入怀里，真想让积蓄已久的怜爱肆意放纵……

    握住明月纤细的手，我一字一顿的说：“明月，别太难过，一切会过去的……”明月没有回答，低下头，不停地搅拌着那杯已经没有任何温度的咖啡了。“明月，别这样好吗？如果愿意，让我来呵护你吧……”我一边说，一边挪开那早已冷却的咖啡，明月抬起头看着我，自嘲的笑了笑，又无奈的摇摇头。

    那天以后，我和明月之间似乎多了一份默契，她很少再提及那个博士生了，而我会以种种理由约她出来。渐渐的我发现明月的笑容特别纯净，我最爱牵着她的手，一边听她轻轻地说话，一边看她抿唇浅笑。那神情犹如待放的栀子花，馨香滴翠，温润可心。

    【四】

    国庆前夕，我向家里宣布了和明月的事情。妈妈非常开心，对着明月的照片看了又看，还不住的夸奖：“我儿子的眼光就是好。瞧瞧这明月，眉清目秀的，真叫人喜欢”……妈妈三番五次的让我尽早的把明月带回家。我也想好了，如果顺利，开春就和明月办事情。可是明月不同，一直担心着妈妈不能接受她的曾经。毕竟妈妈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而自己却是一个离过婚的女子。

    看着娇小娴静的明月，我自信的说“离婚不是你的错，只要我们爱着就好。别担心啊妈妈会接受你的。”“不可以的，杨曦，我想还是算了……”望着明月那张素净的脸，我是那么的喜欢，我怎么舍得放弃？

    妈妈对我从来就是有求必应的，可是当我把明月的所有告诉妈妈时，她的脸色骤变，之前的温柔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副冷冰冰的表情看着我：“怎么会这样？杨曦，我告诉你我不会接受一个离婚女人做媳妇的，你是不是昏头了？”“妈妈，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明月真的是个好女子，离婚不是她的错，再说……”“不要说了，你想把我气死？你赶紧和她分手。”看着妈妈那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很吃惊，没有想到妈妈是这样的在意。

    明月，我的明月。想到明月眉眼间的那抹薄凉……我的心好疼。我不能伤害明月，我不可以放弃的。我一定要说服妈妈。

    接下来的几天，我尽量早早的回家，主动的和妈妈说话，可是，妈妈一直很生气，不搭理我也不再提及我和明月的事情了。我理解妈妈心情，我相信妈妈有一天会松口。

    妈妈的反对，我一直没有告诉明月，还像以往一样和明月约会，我甚至比以前更加疼爱明月了，我不愿意明月有一丝一毫的伤感。

    明月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女子，从不追问我妈妈的意见，这一点我觉得特感激。介于妈妈和明月之间，我一个都不愿意伤害，我相信慢慢的走下去，一切都会好的。

    【五】

    天气越来越冷。我和妈妈之间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和睦。偶尔我回来晚了，妈妈会嘀咕着：“这么冷的天，在外面逛什么？还不如在家里呆着舒服。”看我回来早了，妈妈会打趣着说：“今天这么闲？没有约会吗？”

    眼看着就是元旦了。铺天盖地的喜气，叫人不自觉的欢喜。明月因为年底工作特忙，时常加班，如常的约会也省去了，一连三天我都是早早到家的。

    这天晚饭后，妈妈来到我的房间，一边收拾我的床铺，一边说：“哎，这么大人了一点料理也没有，以后结了婚不被你老婆骂死才怪呢。”“妈，您放心，你儿子娶得的老婆绝不会骂人的。”“对了，怎么没有出门？不约会了？”我看着妈妈，满不在乎的说：“你老人家不是不同意吗？总不能要老婆不要妈妈啊。你儿子就这么打光棍算了，反正我也不想结婚。”

    妈妈看看我，一脸不情愿的说：“你以为我不知道？算了，我也不管你了，你们自觉自愿，以后好好过日子就可以了……”“妈妈，啥意思？”“不同意又能怎么办？你表姐也极力支持呢，哎……”“什么？你找过表姐了？”“不是我找过，是那天你表姐来咱家我要她给你找个女朋友，她就说起了明月……还不住的夸奖她……”“妈妈，其实，明月真的很好，我相信你会喜欢她的……”看着妈妈略显苍老的脸，心底有一抹隐隐的疼在升腾。我知道妈妈是心疼我的，可是……

    想到我的明月，想到那张素净的脸，我迫不及待的拿起手机，我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明月，我要我的明月知道，她会一直幸福的……

    归去来兮

    （一）

    一大早，阳光肆无忌惮的照进来，她闭着眼睛懒散的躺在床上，似乎闻到了一种春天的味道，那些一路走来的岁月啊，唯记忆无尘。